主仆两人说话声音不大,离得很近,把另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
该说的说完,钟来寿想是没自个儿什么事儿了,一脸讪笑的要离开,却冷不丁的被卢约理揪住衣裳,力道用的又急又猛,让他一头就扎到人怀里。一股子薄荷的清香气钻到鼻孔里,钟来寿脸刷的下就红了。
&ldo;你也跟我走。&rdo;卢约理冷冷的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钟来寿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没问问为何,变得跟根面条似的,任由别人拉着进了黑暗的胡同,七拐八拐到了个胡同尽头,在个又破又旧的两层小楼前面停下。卢约理弯下腰,在墙角的砖fèng里摸索出钥匙,两人摸黑进了屋门,又在里面反锁了。
卢约理把钟来寿留在一楼,自己上了楼转悠了半天,似是没有人追踪,才端了个蜡烛下来。
他将蜡烛轻轻放在窗户口旧半柜上,烛光摇熠,来寿才勉强看得清屋内的陈设,除了那半柜,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一床,蒙了层淡淡的灰,隐约能看见,正门对着的陈旧墙面上,还有个后门。
卢约理转身若有所思的盯着钟来寿,一言不发。钟来寿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头,不知所以的往暗处退了两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他越退,卢约理似是越疑心,眉头微蹙,忽然伸手向他的臂膀抓去,来寿学了些日子的武,好像看得见下一个动作,本能的转掌一拨避开了他的手。
卢约理本是试探,没想到反应如此敏捷,微微吃惊。他学的是西洋的搏击术,招数多半直接强硬,被避开的手立刻又击过去。钟来寿只觉得手臂一疼,来不及抵挡又被擒了手腕,身子一扭臂膀剪在身后,趴倒在床上。
&ldo;说,谁派你来的?&rdo;卢约理冷冷的问。
&ldo;没,没有谁……&rdo;
钟来寿动弹不得,胳膊吃痛整个身子向后仰着,头贴着上面的肩膀。卢约理说话吐出的热气就扑在他耳边,刺挠得有种说不上的痒。
&ldo;是卢约法?是卢秦氏?是青帮那个姓章的?还是姓郑的冰块的买卖做腻了,看中咱们烟糙的生意了?&rdo;
&ldo;都不是……也不关郑老爷的事……啊……&rdo;卢约理手上故意加了分力,钟来寿痛的轻叫一声。
&ldo;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我?&rdo;
&ldo;我……&rdo;
&ldo;你打的什么主意?&rdo;
&ldo;我没,我没打什么主意……我就是看他们要害你,想帮你……&rdo;
看样子没在说谎,卢约理暗暗舒了口气,却更糊涂了,手上没放松。
&ldo;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帮我?&rdo;
&ldo;因为……我,我……&rdo;钟来寿结巴了半天,满脑子摸索词汇。
卢约理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ldo;你为什么?&rdo;
&ldo;我,我不知道……&rdo;
&ldo;嗯?&rdo;卢约理微微一提,钟来寿手背已经贴到了自己的颈侧。&ldo;我怎么能信你?&rdo;
&ldo;啊啊啊……我真的,没,没什么目的,呜……&rdo;钟来寿疼的大叫,脸涨的通红。&ldo;因,因为你肯给凤丫头治病,又,又爱吃我做的菜,你笑的时候很,很好看很不一样……我……我很喜欢你……&rdo;
最后几个字,突然变得很小,小的自己也几乎听不清。
喜欢?卢约理一怔,手劲泄了下来。
钟来寿低下头,把脸整个压在床铺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与刚过说的话无关了一样。
&ldo;喜欢我?&rdo;卢约理嗤笑道。
钟来寿鬼使神差的应了句:&ldo;嗯……喜欢。&rdo;
&ldo;你是男人,我也是。&rdo;
&ldo;啊……我知道……&rdo;
卢约理就着微弱的烛光看见来寿又红又嫩的耳根,禁不住凑上前去,口鼻几乎贴着那粉红可爱的耳根。
&ldo;知道?那你知道,&rdo;他哑声说,&ldo;男人喜欢男人,意味着什么?&rdo;
&ldo;……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