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这是为了你好,外公,&ot;他们这样说。那是当然了。人们在终于想出法子
可以摆脱麻烦他们的厌物时,不是大多都会这么说吗?
已经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了。奇怪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觉得像
是有两年的时间,或是更长一些,抑或是更短一些。我的时间概念似乎在
消融,就像一月份融雪时孩子的雪人一样。过去一直就有的时间,如东部
标准时间、夏令时、劳动时间等,现在好像都不存在了。这里只有佐治亚
松林时间,也就是老男人时间、老女人时间,还有尿床时间,其他的……都
消失了。
这是个危险的、倒霉的地方。起初你并不知道。起初,你只是觉得这
里令人厌烦,就像午休时分的幼儿园一样危险。不过这里真的很危险,确
实如此。自打我到这里后,我曾经见过很多人不知不觉地就衰老了,有时
候还不光不知不觉,他们甚至是以潜水艇俯冲入水的速度顿时衰老了。他
们来这里的时候大多还健康,不过是眼花了,要拄拐杖了,也许膀胱有
点松弛了,但其他都正常。到这里之后,事情就来了。一个月之后,他们
就整天坐在电视室里,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视机里的奥普拉,下巴耷拉着,
手里拿着杯子,里面是倾斜着的、忘了喝的橙汁,汁水都流到手上了。一
个月后,等孩子们来看望他们时,你就得报上孩子们的大名来提醒他们
了。再过一个月,你要提醒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大名了。他们身上准发生
了什么事情,真的:是佐治亚松林时间。这里的时间就像剂量很小的迷幻
药,它先是抹掉了你的记忆,接着就会消磨你继续生活下去的渴望。
你得和它抗争。我就是这么告诉伊莱恩&iddot;康奈利,我这位特殊朋友
的。自从我开始写1932年,即约翰&iddot;柯菲来绿里的那一年我所亲历的事
情,一切就好多了。有的回忆很可怕,但是我觉得它们能像小刀削铅笔似
地让我的思维和意识敏锐起来,虽然这同时也伴随着疼痛。不过,仅有写
作和回忆是不够的。我还有一副皮囊,虽然现在衰老变形,但我还是尽量
多锻炼。最初,这么做很难,像我这样的老朽,在为锻炼而锻炼时,是没法
多动弹的,不过,现在好多了,我的散步有了目的性。
早餐前,我就开始第一次漫步,这大多是在天刚放亮的时候。今天早
上正在下雨,潮气让我感到关节疼,不过我从厨房门的架子上钩了件雨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