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阁穹顶的夜明珠骤然黯淡,七十二盏鲛人烛次第燃起。蓝绿相间的火苗在琉璃罩中摇曳,将整座海底殿堂映得鬼影幢幢。王星缩在珊瑚椅里啃灵果,果核还没落地就被天仙威压碾成粉末——第三排的青衣老道正用神识扫视全场,气机震得隔壁魔修的烤鱿鱼簌簌落粉。
"那是北冥散修盟的赤霄子。"沧溟玄往脸上抹着幻形泥,麻子脸在幽光下更显滑稽,"三百年前为抢条蛟龙筋,把东海商会劈成了两半。"他紫袍下的龟甲锁链叮当作响,与远处潮声共鸣。
王星指尖摩挲着袖中铜钱,忽然瞥见拍卖师登台时带起的暗流——水晶台下竟沉着三具新鲜鲛尸,尾鳍还缠着锁灵链。
黑雾在水晶台聚成青铜面具人,骨鞭甩出的音爆惊散穹顶鱼群。王星注意到他脖颈鳞片泛着尸斑,分明是夺舍的鲛人躯壳。
"第一件,九转冰魄丹!"骨鞭卷起玉盘,丹药寒气凝成冰凤虚影。
"两千五!"二楼火球裹着玉牌飞来,沿途蒸干三道水幕。
西南角老妪掷出鬼哭藤种子,布袋撞上防护阵时爆出婴啼:"三千!"
「盘底夹层。」落宝金钱的颤动顺着经脉传来。王星眯眼细看,玉盘雕纹下藏着颗灰扑扑的珠子——定海珠仿品正吞吐着归墟潮汐。
"三千零一。"书生模样的修士刚抬手,赤霄子的威压已碾碎他发冠,"小辈也敢。。。"
"价高者得。"拍卖师骨鞭甩出残影,赤霄子座下珊瑚椅应声炸裂。王星接住飞来的玉盘时,沧溟玄笑得前仰后合:"宁兄这手恶心人的功夫,当真是深得龟族真传。"
第七件拍品掀开红绸时,龙吟震碎三十盏鲛烛。三丈长的苍龙骨悬浮半空,每节椎骨都嵌着星辰砂,太乙境的威压令水晶台裂开蛛网纹。
"五万!"赤霄子甩出的储物袋鼓胀如球,隐约透出兵器撞击声。
珠帘后忽伸出一截皓腕,南海龙女的嗓音酥得人骨头发麻:"八万,正好缺条晾衣绳。"她尾指鳞片闪过青光,竟是剐下的逆鳞。
王星灵兽袋突然鼓起小包,幽荧正用时光法则偷啃麦芽糖。银辉泄露的刹那,他急忙掐诀镇压,抬头时竞价已飙至二十万。东海水晶宫使者抖出张泛黄欠条:"记南海龙王账上。"那欠条边角还沾着干涸龙血。
第十三件拍品掀开时,铜钱在王星掌心烫出红痕。锈迹斑斑的青铜碎片躺在玄冰上,标注的"禹王鼎残片"字样正缓缓渗血。
"五千。"西北角传来沙哑报价。
"五千零一。"珠帘后飞出个金丝笼,里头的鹦鹉尖笑,"垫桌脚!"
沧溟玄突然拍案:"六千!我三舅姥爷的夜壶正缺个盖!"他说话时故意露出腰间酒葫芦,葫芦嘴飘出的腥臊味熏得前排修士干呕。
竞价在哄笑中涨至八千,王星如愿拍得碎片。铜钱触及鼎耳的刹那,共工氏族被镇压的哀嚎涌入识海,惊得幽荧在袋中蜷成银球。
第二十九件拍品登场时,空气粘稠如胶。玄冰棺里封着的湛蓝颅骨泛起浪纹,拍卖师声音发颤:"共工。。。祖巫颅骨。。。"
"五十万!"赤霄子的本命飞剑钉入水晶台,剑穗悬着的正是当年劈碎商会的刀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