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明白,纪禹琛指的,是这个房子里随处可见的、属于靳宪的痕迹。
“把这房子卖了,搬到别的地方去不好吗?”
他建议道。
“……。”
“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大了,太空了,安静得只能听到你自己的呼吸声。”
“不,”徐凌打断他,语气坚定,“这是我家。”
“……。”
“我就住在这里,因为这是我的家。”
纪禹琛剪完最后一片指甲,抬起眼帘看着她。
那眼神依旧冰冷,但她也固执地没有回避。
纪禹琛似乎有些头疼,他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
她感觉他低着头的样子,像一堵沉默而坚硬的墙。
“如果你看不见——”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你也很容易去爱上一个人。”
“什么……”
“我是说,你丈夫。”
“……!”
“可那样的两个人,发生的真的是爱情吗?”
阴影落在他脸上,让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如果你在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迫切地渴求抓住某个人,那难道不更像是一种生存本能吗?”
徐凌感觉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肋骨被狠狠挤压住。
“表面上看起来或许差不多,但本质上,是不是完全不同?”
“……。”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
而纪禹琛,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继续专注地收拾着指甲刀。
她咬紧嘴唇,忍受着胸口传来的刺痛。
两人相接触的指尖冰凉。
“徐凌,你说过你想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才放不下过去。可是你知道你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像什么吗?”
“别……”
“像是在迷茫的人生中,迫切需要抓住一些‘平凡’的东西来自我证明,所以才紧紧抓住和丈夫在一起的生活。并且需要相信这种自我满足就是爱情,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对吧?”
“别说了……!”
徐凌激动地喊道,试图把手抽回来,但他却牢牢抓住不放。
和激动的她不同,纪禹琛始终保持着一种冰冷的平静。
她的视线再次因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模糊。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对丈夫的这种感情,可能只是源于自私吗?如果国情院的人那时候接近你,很可能就是利用了你这种心理上的缝隙,刻意进行了引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