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乔青把他的命给抗到了肩膀上,她想的办法,她自己来动手。行的通,皆大欢喜;行不通,他死,她背负这债,一辈子。然而他会劝她么,他不会,这是乔青的选择,也会是他的选择。到了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不再是那么简单的爱慕与被爱慕,这之间,是患难,是情义,是生死,是交心,也是——交命!
那么凤无绝呢?
沈天衣想,那个男人恐怕一早就猜到了。
他会阻止乔青么,会怕自己的死引起乔青一生愧疚么?他是怕的,却也绝对不会阻止。
毫不客气的,十分凶残的,一把把乔青背后的俩枕头给抽了回来:“回吧,我大病未愈,需要休息。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谈情说爱了一晚上还不消停,让病号跟着你睡眠不足呢。”
后背咣当一声撞到了坚硬的床壁上。方一瞪眼,沈天衣已经扭过了头,挥挥手,一秒钟进入熟睡状态。乔青瞪着这人看了半天,嘴角一勾,笑着蹦了下去,踢踢踏踏心情舒爽地走人了:“唔,对了,你这几天先养好身子,我准备准备,准备好了,就直接上了!”
“我睡着了。”
“行,您睡着了,爷回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过的平淡无常。
乔青专注于为沈天衣治疗的准备,一丝不苟,一丝不敢懈怠。直到她七日之后,从紧闭的房门中走了出来,正巧是夜幕降临的傍晚时分,院子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她狐疑地四下里瞄了瞄,小竹猫移情别恋,老子忍了,她家男人竟然也没在?!
这种自以为一切准备结束,会接受到迎接没想到成了个狗不理包子的感觉,真心是微妙的苦逼啊。
她在黑漆漆的雪落阁里穿梭着。
直到肚子饿了——
迈入膳厅——
顿时——
一盏盏的油灯被点了起来,一个个的夜明珠被取了出来,整个膳厅内顿时光华耀眼,犹如白昼!
入目所见,是偌大一方空间内,犹如晚宴一般的摆设,酒香食美,竟然一道道全都是凤无绝的拿手好菜!一个个笑眯眯的脸散落在大厅里,擎着酒杯笑望着她:“大胆乔青,还不滚来自罚三杯!”
咻——
接连三杯酒,离着老远就丢了过来。
乔青素手一接,仰头就干!
一杯接着一杯,干的是行云流水姿态风流,三杯之后,随手一丢,抱着手臂笑语宴宴:“这是整什么幺蛾子?”
晚宴,明显的晚宴,却并非整个浮图岛上的那等大型庆祝。唯有他们这一个小团体,凤无绝,沈天衣,囚狼,无紫非杏,洛四项七,凤小十,再加上三只小兽,一来庆祝她的回归,二来沈天衣醒来,双喜临门。再有,乔青的出来,也就代表了沈天衣的治疗在即,预祝成功,三喜临门。
这噱头由凤小十摇头晃脑的说了出来。
乔青立马心情大畅:“这个好,三喜临门,来来来,不醉不归!”
“可介意我们加入?”
这一声,在乔青飞奔上了殿内的一刻,从后方传来。正是属于穆兰亭,穆如笑在一边儿蹦着高的喊恩公,纳兰秋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这一行人,和他们之间关系可微妙,在这个时间,即将开始那四族大比且明霜母女狗急跳墙的时机,不请自来……
唔,微妙了。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眼风后,还没说话。
只听——
哧溜——
身边的已经五岁多的凤小十小朋友,狠狠吸回了嘴边不受控制的哈喇子。那双葡萄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纳兰颜……哦不,是她怀中抱着的一个小小女婴!
——拔不下眼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