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绝笑。
她从这人颈侧,抬起半张白皙的脸,掀着眼皮瞅他:“笑什么?”
“笑你。”这一路上,就连他都替她累,替她心疼。可身边这货,就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一样,活蹦乱跳又上蹿下跳:“能听见乔爷喊一句累,可不容易。”
乔青歪着头想了想,也跟着笑了:“啧,这么一说,我都佩服我自己。”
她一个跟头蹦起来,吓了凤无绝一跳,赶紧又把她给拉下去,生怕这货又哪根筋儿不对了冲出去炼个药玩儿个火什么的。乔青立刻笑倒在他身上:“你看,要是以前,我一早就去他妈的了,老子啥也不管啥也不干,直接冲去姬氏跟那老东西来个火拼,这事儿那事儿讲个明明白白。讲的老子满意了,就留给他个族长坐坐,不满意了,直接弄死丫的甩手走人。”
她说着,顿觉这主意不错,比起她一向的弯弯绕绕千回百转的斗心眼儿,还不如这种冷夏式的直来直去过瘾。
凤无绝皱眉看着她,又是这种怀念着什么的表情。
他压下心里那点儿酸溜溜的疑问:“从前?”
唔,乔青这感情上颇为大条的,直接耸耸肩:“要是以前,我真这么干。”
不错,要是以前。
要是以前的她,什么爹的娘的血脉的,在她眼里都是狗屁,六亲不认又怎么样,她乔青从出生就只有冷夏那一个亲人。可是现在呢,她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重新躺了下来,大字型靠在凤无绝的大腿上,现在有了二伯,有了师傅,有了奶奶,说实话,她也开始期望有个差不多的爹。她和忘尘话里说的是潇洒,可是在他们心里,何尝没有一种盼望,希望一切都只是误会了,希望姬寒也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尤其是在那四层阁楼发现了另一枚九天玉后。
那一枚九天玉,几乎将姬寒之前的一切,全部打破!
不论好的,坏的,得没得到证实的,他说的一切,全部被推翻!
如果说从前的姬寒所营造出来的,是先遇大夫人才遇一生真爱的可怜男人,那么这一枚九天玉,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
“算了,这些麻烦事儿,等出了裘氏再说。”乔青大喇喇摆摆手,窝进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地睡了。
很好,睡了。
这货就这么睡了?!
在跟他说完一系列的从前和表现出对某个人历时十几年依然存在的想念之后,拍拍屁股就睡了……
听着某人吭哧吭哧的呼噜声,一肚子疑问的太子爷满腔悲愤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碰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怪谁呢。他气恼地瞪了眼某人睡的又香又甜的睡颜,着重在她哗啦啦流了他一肩膀的哈喇子上一顿,哭笑不得地咬了咬牙:“个没良心的,等你醒了再说!”
当然了,狠话是撂下了。
真付诸到行动上,顿时就变成了抱起她去浴房轻柔的洗了个干净,再香喷喷地放回床上,拉好被子,印下轻轻一啄。
做完这一切,凤无绝走到桌边,取出那一封冒险队送来的信。
这封信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前些年整个逐风冒险队满大陆的寻人,如今,终于找到了。那人身着斗篷,面戴面具,从没露脸。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没有人知道,被掩盖的极深极深,可不少人听见他们喊他——老大——一个一手创立了东洲第一冒险队,却又失踪良久的人。
而再来,便是重头戏了。
这逐风冒险队低调了这么些年,这几个月来突然就高调了起来,不少当初离队的人纷纷回笼,聚集到了**两个阶梯之间的流沙海去。这样大规模的举动,引得整个东洲纷纷好奇,众多大型小型的冒险队和亡客,齐齐朝着那方奔赴,想一探究竟。甚至于九个阶梯里不少的大门派,也纷纷派了人前去,一时,那凶兽遍布的流沙海炙手可热,水泄不通。
……
乔青醒过来的时候,凤无绝正和囚狼商量着这个事儿。
她打着哈欠只觉神清气爽,也不知道睡了有两天还是三天的样子,循着声音踢踢踏踏地走出了房:“你们也准备去看看?”
见她起来了,凤无绝顿时一改对着囚狼的臭脸,笑着伸出手:“睡了三天了,饿不饿。”
“还行,以前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现在习惯了。”她屁颠屁颠地跑上去,牵住他的手,凑在这封信上看。直看的囚狼吹胡子瞪眼。这两天这男人就跟被戴了绿帽似的,一天到晚黑着张脸,谁见喷谁,那门口来了两三次的两个长老,活生生让这人给吓的没敢进门。得,乔青一出来,毛病全好了:“你火眼金睛,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乔青没骨头一样地靠在栏杆上,眨巴着她的火眼金睛:“不说没感觉,这么一说……”
囚狼顿时亮了眼,谁不知道这女人一肚子花花肠子,阴谋诡计是行家:“发现什么了?”
她捂住胃:“一说,我还真饿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