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顾香君像是疯了一样跑出大殿,被顾云慕抓住衣领“大哥,快走,父皇真的想杀我。”
她伸手便去拉顾云慕的手臂,像小时候一样,脑袋靠在他身上,躲躲闪闪的目光藏着畏惧,“大哥,我跟你说句话。”
她勾了勾手,凑到顾云慕耳畔:“方才父皇告诉我,他给二哥留了遗诏,他要立二哥为太子。”
顾云慕手指一紧,目光灼热的望过去。
顾香君点头,怕他不信:“我若是撒谎,便叫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对于顾云慕的去而复返,顾辅成并不吃惊,他喝完药,靠着软枕坐定。
“坐吧。”
“我想问父皇一句话。”顾云慕没有坐下,而是径直站在床前,凛然地望过去。
顾辅成笑,摩挲着手指抬起眼皮:“想问什么?”
“二郎是不是还活着?”
“你手下的人不是审过了吗,他们动的手,自然知道二郎活没活。”
顾云慕便知他不会正面回应,遂又问道:“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过他?为什么你要立二郎为太子!”
顾辅成冷冷一笑:“知道我为何要杀三娘了吗,她便这般同你信口胡说?我何时要立二郎了!”
顾云慕谁都不信,临走时,吩咐禁军接管了宫闱。
辅政期间,诸大臣亦不敢生出疑问。
京内的消息很快传到范阳,彼时年底庆贺,裴楚玉与一众士兵围着炭火意气风发。
张平洲瘦了一圈,也知道裴楚玉想用他作甚。
他是进士出身,文笔很好,京中顾辅成病笃,顾云慕掌权,这等良机还需要等吗?
想来京中已经乱了,顾辅成是什么人,断不会如此轻松被顾云慕取代,父子君臣,想来要打起来了。
会打吗?张平洲不确定。
但他知道,自己的作用来了。
喝完烈酒,他拱手一抱,主动请命:“大王,小的愿写讨贼檄文,用以攻城所用。”
出兵需要名正言顺的借口,即便他们不占理,只要檄文写得好,也能扭转风向。
尤其是范阳的百姓,若知道他是为了权势出兵,不顾他们死活,定会不依不饶,名声落了下乘,不利于之后的治理。
裴楚玉拍他肩膀:“本王便等你的讨贼檄文。”
宋元正回涿州,特意去邵家等着。
邵怀安见他不走,便知道应是为了阿姮,便找了个由头,亲自去顾家将人叫来,却不想,那顾云庭竟也巴巴跟着来了。
甫一进门,便将怀里的烤红薯递过去,声音清淡却带着压不住的喜悦:“邵大人尝尝,是我和阿姮亲手烤的。”
邵明姮瞟了眼宋元正,见他冷着脸不肯开口,也没强求,只坐下帮邵怀安剥掉红薯皮,热腾腾的香味袭来,邵怀安接下,递给宋元正。
邵明姮笑道:“他想来不饿的,不用吃,你没瞧他腮帮子鼓那么高吗?”
宋元正的确生气,闻言便一把拿过红薯,咬了大口,烫的上颚发疼。
邵明姮朝邵怀安使了个眼色,两人会心一笑。
“有什么事?”
“你们最近不要出门。”
“为何?”
“有认识他的人来了,在军中,若叫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燕王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