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叹,这么大一张壁画出现在眼前,气势恢宏。她转头去看身后的人,却发现沈清衍并不太惊讶,反而若有所思。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李知月问。
沈清衍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你看这画,为什么在墓室壁画上画了水?像河一般,可我并未听说过葬墓壁画中有河。且不论河,为什么鸟是从河里出来的?”
郎央试探道:“或许……是艺术表现?”
郎淞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责问道:“你在葬墓里头做艺术?是不是还挺期待别人盗你墓?”
郎淞理亏,委屈地捂了脑袋不讲话了。
“你们在这里看,我进里头看看。”郎淞将袖子望上挽了挽,作势要往里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嘱咐道:“刘大人,看紧他们,哪也别让他们去。”
姓刘的那位大人本在查看周边事务,听了这话索性来先看壁画,顺带看着这群人。
郎淞满意,转身进去了。
太学讲来讲去也大多是讲一些名画丹青,李知月只知道些画,会些简单的丹青技法而已。她对着这壁画犹如看着无字天书,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从哪里看起。只有沈清衍涉猎广泛,能对着思考,郎央懂史,也能看上一看,凌寒甚至还不如她,在旁边无聊得要睡觉。
墓洞里头阴暗潮湿,呆久了还有些喘不过气了,李知月凑到凌寒身边小声道:“我们出去透口气吧,反正也看不懂。”
凌寒早就想走了,一听这话立刻同意,带了知月又往出口走。
外头官员清理半天,墓口已有雏形,如今可容一人直腰通过,只是凌寒个高,还是得稍微低了头。
雨后的林子里全是草木清香,外头光也正和煦,温温柔柔的还掺着水汽,顺着鼻腔入肺只觉得人都轻盈。
李知月在外头等着也觉得无趣,想了想突然问凌寒:“你带剑了吗?”
凌寒点头。
李知月伸出手去讨要:“借我用用,我马上还你。”
凌寒干脆地把剑连带剑鞘都一起解下来递给她。
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剑凌厉无比,通体漆黑,上头是浮雕刻的夔龙纹,一看便知道是厉害物什。
“你剑叫什么啊?”李知月好奇。
“弛翼。”
弛翼,持义。
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李知月抱了剑往林子里跑,凌寒跟在后头,见她拔了剑艰难地砍下一根树杈,拖了树杈回来找了块干净石头,用袖子擦了擦就坐上去了。
弛翼颇重,李知月将树杈用腿夹着,小心翼翼地双手去握剑将枝干上一些小的分枝与叶子削下来。
凌寒看得眼皮直跳,生怕她将手割了,一把捏住她的腕子道:“你要怎么做,跟我说,我帮你做。”
李知月求之不得,将剑还给他道:“你知道弹弓吗?就是把这些其他的枝干叶子都削下来,就留中间‘丫’字形树杈。”
凌寒意会,一手扶着树杈,一手用剑,轻轻松松就将她要的样子给做出来了。甚至还嫌树皮粗糙,剑轻轻划了几下,连带树皮也给扒了下来。
李知月将腰间香囊解下来,连扯带咬把上头带些弹力的细绳卸了下来,拉直放在凌寒面前。
不用说凌寒便知道,用剑从中间将绳子分成两半。她就着凌寒削下来的树皮,钻了两个孔用绳子系上,绑在树杈两段,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弹弓。
山下不远本有一条大河,河岸边的鹅卵石最适合做弹丸不过了,可是雨后山路难行,下去了再爬上来可是要人半条命。李知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看得下面不远有一颗苦槠树,上头树冠刚好长到知月所在处等高,用剑挑了能摘得到上头的苦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