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带药酒了吗?&rdo;
&ldo;有。&rdo;成煜唤人过来,缓缓倒下一杯酒,空中弥散着酒香冽的气息。
成煜果断递过小小的酒杯,&ldo;你不问孤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一切?&rdo;
&ldo;你的确聪明,是个优秀的太子,聪明决断,没有多余的半分善意。而太子妃,她虽然以为自己勾勒到事情的全貌,可事实上,她永远不会拥有你的城府,她会全身心地以为你很爱她。&rdo;
&ldo;孤的确爱她。&rdo;
&ldo;可殿下也有不少的秘密吧。&rdo;裘实举杯,白玉杯里的药酒荡然无存,她反手倒过来,自然一滴也没有。
&ldo;还不错。殿下既然知道我的姓氏,在碑上不要弄错了。&rdo;
裘实徐徐倒去。
她以为成煜会迫不及待地等着她去死,可是他相当礼貌得体,她不甘心了很多个瞬间,当然也包括现在。
太子押送她半路急切离开,她深知,去安抚他的小娇妻了。
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这种拥有牵挂的人生。
她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靠近一个中午,不见得半点阳光。片刻阴暗,她仿佛从漫长的大牢隧道里窥探到她的整个人生。
她骄纵过,落魄过,试图掩盖过,自我欺骗过,但后来她发现,除了那个孩子以外,她什么也不会在乎。
权利,人脉,所有的一切都是到底是为了弥补那个孩子得不到的遗憾,还是自己源源不断的私欲。
她已经分不清了。
但时间孰黑孰白,是非哪能分那么清楚,只有不断得到,才不会失去。
目光逐渐混沌,她看见成煜离开的背影,如果年轻,她也会以为世间仍有这种不灭的情,只是绝大多数的人未曾经历而已。
不过事实上,她对自己说道,那些东西也坚持不了几年的。年轻的时候,谁又不会以为轻易被感动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深情罢了。
不过,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他们的结局未必会比她好太多。
她闭上了眼。
*
成煜把殿试主审官统一要求发放以后,回到朝中,替父亲处理棘手的事情,将轻举妄动,问东问西的官员贬谪的案牍写好,直接派遣。
华陆的折子,再度请求回京,他直接压在案牍的最底下视而不见。
再回到丙元殿时,他的柔柔依旧沉睡着。
眉心最后的愁意,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他垂眸,暗自低头吻了吻。探知她温热的鼻息,他即刻作势赶紧起身。
华柔柔醒了。
好像感觉发生了什么,又或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难探真假。而成煜,早已站在帷帐以外,背影孤单影只那般,几分坚毅,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