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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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的灯这几天不巧坏了,包家迟迟没找人来修,闻萤打着手电走下五楼。
午夜零点,小街的夜晚还在沸腾。
街口大排档的生意红火,吆喝声随风传了很远,混入不知哪家窗口的麻将洗牌声和婴孩啼哭声,醉酒的年轻男人当街呕吐猝不及防地哭起来。就在上一周,这男人的女朋友吸嗨了走到街上撞了车,送去医院没救活。
连空气都是混浊的,尘埃在光下飞舞。
形形色色的人栖居于此,如同无数搁浅的船只。
所以他干嘛要来?
他该驰骋风浪,是大海的宠儿。
闻萤停在二楼再也迈不动脚,低头抠着身侧剥落的墙皮,心想算了,不下去了,你快走吧,校服在哪不能给。
垂在腿边的手电还亮着,扩散开的光线里,来人从脸、上身到长腿依次浮现。那张脸没什么表情,迎着光源走来有些白得瘆人。
闻萤愣愣地看,感慨气泡一样不断从大脑外溢。
我喜欢的人就算是死人脸也好看啊。
林谨承停下,径直从她手里取过纸袋,拎出折叠好的校服上衣,“你还熨过了。”
“顺、顺手。”
面对面站着,他的脸匿在黑暗中,这让闻萤的紧张缓和了些。可他说话时的吐息搅动周围的空气,吹弹到她额头,提醒着相差半个头的距离,仰脸就能轻易吻到。
她不敢。
林谨承没再说话,闻萤被迫与他临场上演仓促的默片。
但就算看不见,依然感受到对方目光,将她自顶至踵一寸寸丈量。
闻萤呼吸不畅,本能地后退,试图打破窒息的氛围,没话找话地干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素素告诉你的吗?”
“我只是回拨昨天的电话。”
完蛋。
“昨……我昨天……”
“我不确定昨天是你,不过刚才接通后你承认了。”
“……是、是吗。”闻萤手脚有些发软,笑不出来,声音颤抖着,“都这么晚了,你专门跑一趟,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
他气息逼近,“你照片拍的不错,比那些只会冲到面前拦住人走路告白的,写不知所谓的短信其实只想感动自己的,好太多。”
什么照片?
这算什么理由?天选之人?
闻萤一下记起上周郁素还给她的那张照片,说混乱中夹到英语书里。
不会是那时?
她大睁双眼,充满秘密泄露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