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像融化的蜡一般滑落,露出下面另一张脸——是李府的老嬷嬷。而老嬷嬷的脸皮也在剥落,一层又一层,最终露出绣姑的面容。
"你终于醒了。"绣姑的声音从那张苍老的脸上传出,"这场戏,你演得很好。"
林小雨的指尖触碰自己的脸,触感冰凉而陌生。铜镜里,她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珍珠灰,而左眼——
瞳孔深处,映着一座微缩的水月楼。
李府的清晨寂静得诡异。
长廊上挂着的红灯笼还未撤下,但灯笼纸上的"囍"字已经变成了"奠"。林小雨走过时,灯笼无风自动,里面烛火摇曳,映出灯罩内侧密密麻麻的——
人脸拓印。
每一张都是曾经的新娘,每一张都在无声尖叫。
最尽头的那盏灯笼里,赫然是绣姑的脸。
"李府从来不是活人住的地方。"绣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里是镜渊的‘脸库’。"
李府祠堂的地下室里,整面墙都是抽屉。
每个抽屉外贴着人名,拉开后——
是一张张完好保存的脸皮。
林小雨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而旁边的抽屉上,标签写着"林绣姑",里面却放着——
李镜明的脸。
"当年他偷了我的脸,用我的身份活着。"绣姑的指尖划过那张男性面皮,"而我被困在镜中,只能看着。"
祠堂供桌上摆着一本泛黄的《镜容谱》,记载着李氏秘传的换脸术:
"以阴阳镜为引,取活人面皮覆于己面,可夺其命数。"
最后一页被撕去,但残角上能看到几个字:
"然每换一面,镜中便多一魂。。。。。。"
林小雨的右眼突然刺痛,视线穿透书页,看到夹层里藏着的半张图纸——
水月楼的建筑图,梁上画满了悬挂的铜镜。
荷塘月色下,林小雨再次来到水月楼。
这次没有幻象,楼阁破败腐朽,每面铜镜上都贴着黄符。她揭下正厅主镜的符纸,镜面顿时浮现李镜明的一生:
幼年偷看《镜容谱》
少年时用丫鬟试刀
大婚夜将绣姑推入井
最后。。。。。。
他站在水月楼顶,将自己的脸皮献给了一面铜镜。
"他以为能成仙。"绣姑冷笑,"却成了镜渊的傀儡。"
子时更响,水月楼突然灯火通明。
数百面铜镜同时映出林小雨的身影,每面镜中的"她"都戴着不同的脸:
绣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