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后的杂物间里,一口描金红漆戏箱静静躺在积灰中。箱锁上缠着几圈褪色的红线,线头扎着个小小的铜铃。
林小雨伸手触碰的瞬间,铜铃"叮"地一声——
箱盖自己弹开了。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套染血的戏服,衣襟上别着张泛黄的戏单:
"《镜中缘》下半折——梳魂祭"
戏单背面用胭脂写着:
"梳头女,断肠人,一曲未尽镜先分"
破碎的镜片中,浮现出用血写就的戏词:
"第一梳,梳得郎心似铁坚"
"第二梳,梳得妾发覆黄泉"
"第三梳。。。。。。"
第三行的字迹被狠狠划烂,只余几道抓痕。林小雨的指尖刚碰到镜片,那些抓痕突然渗出黑血,在她手背上组成新的戏词:
"第三梳,梳尽轮回镜中缘"
子时的梆子响过三声,戏台两侧的灯笼无火自燃。
林小雨发现自己穿着那套血戏服站在台上,手中骨梳重若千钧。台下阴影里坐着十几个"观众",它们没有脸,只有垂到地面的长发。
"该唱了。"
镜中女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小雨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唱出的却是男人的唱腔:
"早知镜里欢情薄,何必当初结发深——"
唱到"结发"二字时,骨梳突然暴长三寸,梳齿刺入她的头皮。大把青丝簌簌落下,发梢却诡异地缠住台下"观众"的长发,将它们拖上戏台。
那些黑影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在接触到戏台木板的瞬间化作——
一滩滩腥臭的血胭脂。
当林小雨举起骨梳要梳第三下时,戏台突然倾斜。
她踉跄着栽进铜镜碎片里,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对镜梳妆。那个"林小雨"转过头,露出绣姑的脸:
"你终于来替我梳这最后一梳了。"
绣姑的右手穿透镜面,抓住真正的林小雨的手腕,强迫她将骨梳刺向——
台下唯一有脸的观众。
那个穿新郎喜服的影子。
骨梳刺入黑影心口的瞬间,整座戏台轰然坍塌。
铜镜碎片如暴雨般倾泻,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结局:
-绣姑在镜前绞断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