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发抖。
999,999个观众Id像一列永无尽头的火车,在Excel表格里延伸。我尝试联系平台要详细数据,但客服的回复冰冷机械:"根据隐私条款,无法提供观众个人信息。"
右眼又开始隐隐作痛。镜子里,周叙白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像是信号微弱的电视画面。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重复同一个词。
我贴近镜面,鼻尖几乎碰到冰冷的玻璃。
"教。。。授。。。"
突然,镜中的周叙白猛地睁大眼睛,指向我身后。
我迅速转身——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荧光闪烁。但当我转回镜子时,周叙白已经不见了,镜面上用雾气写着:
"医院b3"
手指刚触碰到这三个字,水珠就顺着镜面滑下,像一行眼泪。
消毒水的气味比记忆中更刺鼻。
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刷卡溜进员工电梯。这张Id卡是周叙白之前给我的,上面写着"实习记者林小雨"。
电梯下降到b2时突然一震,灯光闪烁几下,变成了暗红色。右眼的视野里,电梯四壁渗出黑色黏液,几个半透明的"虚影"从天花板垂下来,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叮——"
b3到了。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亮着"手术中"的灯牌,但整层楼寂静得可怕。我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像有人在身后同步模仿。
手术室门缝下渗出暗红色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盖着白布。
房间四壁全是镜子,映照出无数个手术台的倒影。更可怕的是,每个倒影里,都有几个穿手术服的"医生"正俯身在尸体上忙碌,但现实中。。。手术台前空无一人。
白布突然滑落。
我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是周叙白!
他的左半身已经完全玻璃化,右眼紧闭,胸口微弱起伏。而他的玻璃左手里。。。攥着一部手机。
镜中的"医生们"突然同时转头,没有五官的脸"看"向我。
我冲向手术台,抓住周叙白的手。他的皮肤冷得像冰,但手机屏幕还亮着——正在录制视频。
最后一段视频的缩略图让我的血液凝固:
是"教授"的脸。
而那张脸。。。属于我童年记忆中的"母亲"。
周叙白的手机在我掌心发烫,仿佛有生命般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