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祠堂供着半面青铜镜,镜背铭文残缺:
"阴阳镜,阴面照魂,阳面……"
后半截被利器刮花。林小雨用染血的指尖擦拭,刮痕下渗出墨迹:
"阳面食人"
供桌突然震动,剩下半块镜子从梁上坠下——正是荷塘里缺失的那半面。两镜相合的刹那,林小雨的左右眼同时剧痛,看见:
左眼是李府大婚场景,右眼却是井底视角。
而站在两个画面交界处的……
是正在摘脸皮的新郎。
铜镜完整拼接的瞬间,戏台上的鼓点凭空响起。
李府众人突然化作纸人,脖颈处都连着根白发。李老爷的脸皮簌簌剥落,露出下面绣姑的面容:"好妹妹,该你扮新郎了。"
无数张脸皮从镜中飞出,暴雨般贴向林小雨。最可怕的是,每张脸皮内层都写着字:
"林绣姑"
"林小雨"
"下一任……"
骨梳插入铜镜接缝处,林小雨忍痛唱起《梳魂祭》最后一段:
"早知镜里欢情薄,何必当初结发深——"
所有脸皮应声而裂,李府如烟消散。她跪在荷塘边,手中捧着恢复完整的铜镜,镜面映出的却是——
正在井底梳头的绣姑。
晨雾弥漫时,林小雨回到闺房。
妆台铜镜里,她的倒影自行取下右眼球——那眼球落地化作微型水月楼。而镜中的"她"安上颗珍珠,珍珠里封印着半块阴阳镜。
丫鬟推门而入:"大小姐,李府送聘礼来了。"
锦盒里躺着张戏票:
"《脸皮记》头场——新镜主点戏"
林小雨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一道细微的……
接缝。
你猜,现在照镜子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