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被人欺负的时候也很痛苦,也会想要去死,她觉得这整个世界都不欢迎她,都在排斥她,这种想法根源于她父母对她的厌恶,她自残的时候也曾将刀片放到手腕上,但最后她熬了过去,原因是,盛惟景曾经对她说“死了就是输了”。
靠着这几个字,她活了下来。
方杰很庆幸,面对这个对她实在不算友好的世界,她还是想赢的。
……
叶长安的心理评估结果出来,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总体还算比较理想。
这年头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心理毛病,方杰对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她的心理状态不要影响到她的生活就好。
至于没眼泪这一条,短时间要攻克是很难的,方杰目前也还没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叶长安自己的心理修复能力。
盛惟景听完,说不清什么感觉。
没眼泪这种事,要说严重倒也不严重,对生活没多大影响,可是每一次,看到她难过的时候只是圆睁着一双眼看他,他不知为何觉得那比眼泪更令他揪心。
从方杰的心理咨询室出来,两人在附近找了个西餐厅吃饭。
饭桌上,叶长安很得意,“我都说了,我现在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有,说实话我觉得以后就连这个评估也不用做了。”
盛惟景不置可否,看着她嘚瑟。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他在水塘这边抽着烟,远远看到对面那边,她一路走到水塘边,一点铺垫都没有,没有眼泪,没一点声,直接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那一天,叶长安的父母想要将她卖给隔壁村一个老男人做媳妇,她不认命,选择这种方式与命运对抗。
某种意义上,他觉得她和他是相似的,他也想掌控一些东西,为了达到目的,他也会不择手段,过去三十年里,大半时间他就连属于一个人的天性都能斩灭——童年时不贪玩,不多看电动游戏一眼,正值盛年却对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在国外念书时,别的男生看着a片,他能做到在旁边心无旁骛看书,因此他曾经也被人质疑是否性冷淡。
这种高度自律的,苦行僧一样的日子,从记事起到现在,将近三十年的努力,都是为了接手盛世做准备。
他不能输在最后。
叶长安察觉他心不在焉,喊他:“盛哥,你在想什么?”
他勉强回神,笑了下,“没什么。”
他用刀叉切好面前一分牛排,然后换到她面前,又开始切没切的那一份。
叶长安安静片刻,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她犹豫着问:“盛哥,最近尤思彤是不是经常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