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他。
就是没有他。
她的夫君。
那双熟悉的温润如水的眼,没有。
那昏迷的日子,那失去孩子的痛楚,那难以忍受的梦魇,竟比不过,她醒来时无法见到他时的心情。
她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他呢?”
一干人等默。
许樱苏的手紧紧握起来,面上神色如常,一如既往干净的笑:“现在正是早朝时间。”
她闭了眼。心里疼起来,无法言语的疼。
昳华……昳华……昳华……
她等了他一日,他下了朝,没有进她房间。
下人说,南相大人在书房处理政事。
她睁眼到天明。
下人说,南相大人在书房处理政事。
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年她遇见他时,他为何满门被灭依旧无法哭出来。不是因为男儿骄傲,不是坚强到无坚不摧。而是太多的悲伤压在心里,在那里生了根,不能化作眼泪流出来。
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昏迷前是他恐惧哀痛的眼,她晕在他怀里,觉得有天大的糟糕也有他,心里是安心的。而一觉醒来,他的淡漠让她无所是从。
是因为孩子吗?那个小到还未成形的孩子。
他无法面对她。所以在逃避吗?
是怪她,还是在怪他自己。
她等了他半月,等来了一个屋子的荒无人烟。
许樱苏每天来,逗她笑,给她讲中晋国的风俗。他的小妻子也被他带了来,腆着大肚子,一脸温和的跟她说话。
白桑桑每天来,弹琴,唱歌,告诉她很多事情。比如,她找到她的弟弟了,那人便是司徒瑾。
司徒瑾每天来,每天都笑,笑得妖娆妩媚。讲他和白桑桑小时候的事情。
叶归晚有时候来,给她带西凉特有的补品,细细熬好,端给她喝。
冬儿尽心尽力的服侍她,一字不提其他,将她养得白白嫩嫩,比滑胎前身体还好。
每个人都对她极好,每个人亦绝口不提这府里的男主子为何一日之间变了模样。他们都说,你身体未好,安心养病。
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是一切都好起来还是只是这身子好起来?
爹爹来过几次,见她康复得快,安了心。她笑,一点没有异常。只是爹爹走后,比往常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