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袋锅里的火星彻底熄灭了,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旧斗笠上,那是当年在黑市讨生活时买的,斗笠边缘还留着豆子补过的针脚。
"得让人知道是哥俩。。。。。。"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暖意。
"有了!"
火光照亮他突然发亮的眼睛,仿佛点燃了整个冬夜:
"我叫杨怀喜,"
他一字一顿地说,手掌重重按在豆子肩上。
"你就叫杨怀庆!"
"怀庆?"
豆子小声重复着,舌尖抵着上颚品味这个陌生的名字。
"哥,这是啥讲究?"
"喜庆喜庆啊!"
杨怀喜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房梁上的干辣椒串哗哗作响。
"怀是怀念的怀,喜和庆都是好日子的意思。"
他指向窗外漆黑的夜,仿佛能穿透风雪望见北大荒的日出。
"往后咱们在这建业村扎根,就盼着日子能像这名字一样,喜事一个接一个,顺顺当当过一辈子!"
灶膛里的木柴爆出一簇火星,像撒落的碎金般跌在杨怀庆(豆子)的手背上。
他却浑然未觉,只顾着抓住杨怀喜的胳膊使劲摇晃,破棉袄袖口磨得发亮的补丁扫过灶台,震得悬在梁上的草药串哗啦作响。
"杨怀庆!"
少年的声音里透着雀跃,尾音在堂屋里打着旋儿。
"这名字就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花生,听着就实在!哥,我就要这个名儿!"
杨怀喜被他晃得忍不住笑,伸手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头发,指腹触到少年耳后那道浅疤。
那是早年在黑市被混混推倒时磕的,如今成了岁月烙下的印记。
"喜欢就好。"
他望着杨怀庆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破庙见到这孩子时。
他裹在破棉被里,哭声细弱却带着股韧劲,像初春拱破冻土的豆苗。
"好名字!真是个顶顶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