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担心他会追来,一边又要找苏夫人的踪迹,心里交瘁,眼下的乌青都那么明显。
谢宴忍不住垂下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一个安神的香囊悄无声息放在了苏皎枕边。
淡淡的香味弥漫开,原本紧锁眉头的人总算慢慢睡稳了,呼吸均匀。
谢宴才胆大地坐在床沿,指尖顺着她的轮廓抚过。
沉浮多日的心,在此刻的安宁下,才算真正落定,他凑在她脸侧,细细看着,想起白日里的一幕幕,忽然轻声。
“所以前世你看我和云缈站在一处,是这般感受吗?”
恼怒,酸涩,看到她无措慌张却第一眼看向别人的时候,心如同被什么割到了一般。
他以为她不在意的。
他接云缈入宫不过为那孩子和推翻云家,她入宫后便几乎不与她见面,苏皎不再问,他便以为她不在意。
却忘了,他们曾经是夫妻,两个人之间,怎么能容下第三个人的痕迹?
鸡鸣声起,昏迷在地窖里一夜的人总算醒来。
她跌跌撞撞地掀开地窖,生怕声音吵醒了院子里的人,四处看着无人,拼命地跑了起来。
她一路跑出小道,跑到城中,天色将亮,她跑到了城门口。
是跑出去,还是留下?
她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跑!
她找了一处小河洗了脸,饥饿和失血太多使她头脑发昏,她死死地掐了一把胳膊,勉强清醒。
又拼命往外跑去。
城边的人还很少,眼看着要跑出去。
“吁——”
高头大马,有人拽紧缰绳,风尘仆仆地进了城。
苏惟才到京中,就听说了谢鹤的事,他隐藏了好几天韬光养晦,才在那日射中了谢宴。
然而很快,京中的局势便更不由他计划掌控。
皎皎死了?
他不信。
起初得知的时候,苏惟万念俱灭,恨不能立时入宫杀了谢宴,可很快,第二次太子册礼,谢宴一路追着下了江南,他就猜到了什么。
来不及再等,他也一路跟了回来。
苏惟特意赶着人少的时候进了西越城。
他的马匹才越进来,一人倚在墙沿,死死捂着嘴,眼中热泪汹涌而下。
他怎么也跟来了!
苏惟入城,先找了个安静的客栈落榻。
他如今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他们身边。
还有……他那个娘。
与徐稷出手的时候,他没想到她竟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