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陌默不作声地继续喝酒,梓晞安慰她道,“步姬大概没有撒谎的,只是这一切,就这么巧合。”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梓晞本来是想打趣她“一个人还没待够啊”,但话到嘴边,见着乔陌黯然,也说不出来,只得起身离开了。
冰释前嫌
乔陌拿出小心存放的碎玉,朝庭院内的井走去。长久没有打理,已经干涸了。她望着井底,深不可测,就像人心一样。
她抬手,将碎玉扔进去,蹲下身子,不可抑制地哭起来。
就像那一年,在房顶上哭得声嘶力竭。
孙权说羡慕她,可以不用嫁人,不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拉硬拽地绑在一起;
步练师也说羡慕她,可以不用嫁人,不用困在一个不熟悉的家庭中。
可是她却又羡慕步练师,羡慕她的坦率,羡慕她的健忘,羡慕她所有。
大抵人心就如这井一样,永远填不满,永远深不可测。
乔陌哭声渐渐停下来,才发觉院子中多了一个人影。她匆忙起身,奈何蹲的太久腿脚发麻又头晕目眩,一时之间竞向枯井倒去。
孙权一把拉住她,冲撞力使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而乔陌也顺势倒在他怀中。乔陌站稳后抽出身,语气仍旧硬邦邦的,“见过主公。”
孙权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乔陌,口吻仍旧是淡然的,“好剑不可没有玉珏相配,拿着吧。”
乔陌思绪顿住,呆呆地看着他,孙权也由得她看。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孙权此话何意。
他知道了白虹剑上的玉佩碎了,也知道是为谁所碎。
可是此时此刻,曾经给她玉佩的人正云淡风轻地拿了一块新玉珏给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乔陌低头嘲讽地笑了笑,想说,已经不是从前那块,没意思。但开口还是毕恭毕敬道:“多谢主公。”
她伸出手准备接过来,孙权却一下收回手,乔陌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何意。
“你还在怄气。”
乔陌的回答还是那句——“属下不敢。”
孙权叹口气,“那日是你教阿香说的那些话吧。”
“属下知罪。”乔陌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六月里的莎鸡振羽的声音,细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