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漠北十二城……”
“再提一句漠北,朕就把你塞在狼头罐里腌成腊八蒜!”
李元霸的咆哮噎在喉头,最终化作一声憋屈的“儿臣领旨”,离开时,玄铁重靴却把金砖踩得火星四溅……
待玄铁重靴声远去。
王公公躬身递上清单,憋笑着:“八殿下要的东西已备齐,至于尿液……太医院说,那玩意儿喝多了会……脏腑受邪!”
李焱朱笔一挥:“多添两壶,让那王八羔子配着辣椒粉嗑。”
王公公:“……”
……
柳家宗祠。
“砰!”
柳颜双膝砸在蒲团上,膝盖骨磕得青砖“嘎吱”一响,发间珠钗缠着蛛丝晃晃悠悠,活像只被蛛网粘住的炸毛雀儿。
昨夜回来时被门槛绊了一跤,让爷爷循着味儿逮了个正着……
“逆女!”
柳承德枯槁的手指戳得祖宗牌位“哐当”乱晃,山羊须抖得能筛火药渣,“若非老夫在《军械改良折子》里夹了密函自证,今早玄铁军就该把工部火药库当烟花点了!”
曾经的邗国公,便是被李元霸给祭天了!
这一回……
他们柳家也差一点!!!
案头烛火“噼啪”炸响,映得柳明远面如金纸:“爹,您消消气,当心咳疾……”
“消个屁!”
柳承德抓起供盘里的冻梨就往孙女脑门砸,“工部克扣军饷的烂账是能随便揭的?二殿下如今怕是把咱家祖坟迁漠北喂狼的心都有了!”
冻梨“咚”的弹飞,柳颜缩了缩脖子嘀咕:“那……那迁坟还能省笔风水钱呢……”
“你还敢顶嘴?!”
柳承德抄起鸡毛掸子要抽,突然瞥见孙女裙摆下露出半截的火药引信,气得指尖直哆嗦:“说!你把老夫私藏三十年的陨铁糟蹋哪去了?莫不是熔了给那迷奸犯打裤腰带???”
柳颜突然昂起脑袋,杏眼瞪得比火药丸子还圆:“爷爷可知流体力学?”
“啥……啥学?”
“就是能让火器射程翻三倍的格物至理啊!”
她“唰”地抖开袖中草图,“您瞧这膛线,这燧发装置……八殿下说能一铳轰穿玄铁甲!”
柳明远盯着草图上只有一堆“突突突”字样,眼前一黑:“突什么突?你这是要突突了柳家九族啊!”
“九族怎么了?”
柳颜指尖戳着草图振振有词,“二殿下曾经拿邗国公祭天,也必然会拿咱家祭天,八殿下却能给咱家续命,您摸良心说,工部这些年替玄铁军背的黑锅还少吗???”
烛火“滋啦”爆了个灯花。
柳承德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枯瘦的手指颤巍巍指向供桌底……
那儿。
赫然摆着半只焦黑的竹筒。
“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