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长安西市的胡商最近来了批波斯舞姬,"林子谦状似无意地说,"明日小姐可有兴趣同去一观?"
陆昭阳正要回答,许义突然插嘴:"小姐,明日不是约了李夫人赏花吗?"
林子谦脸色一沉,随即又挂上笑容:"那后日如何?"
"清语,"陆昭阳轻声道,"去把我房中那盒龙井取来,请林公子品鉴。"
支开许义后,她故作羞涩地低头:"林公子盛情,本不该推辞。只是初来长安,家中嘱咐不可随意。。。"
"是在下唐突了。"林子谦连忙道,"不如这样,明日我去城南的牡丹园,若是有缘,或能遇见小姐?"
陆昭阳心中一动——城南牡丹园正是第三位受害者常去的地方。她假装思考片刻,轻轻点头:"若天气晴好,或许会去。"
许义捧着茶盒回来时,见两人相谈甚欢,急得直跺脚。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陆昭阳顺势起身:"林公子,今日就到这里吧。"
林子谦连忙站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一点薄礼,还请小姐笑纳。"
陆昭阳接过,打开一看是支金镶玉的簪子,做工精细,价值不菲。"这太贵重了。。。"
"宝剑赠英雄,美玉配佳人。"林子谦目光灼灼,"小姐若不收,便是看不起在下了。"
陆昭阳只好道谢收下,带着许义转身上楼。回到客房,她立刻将簪子放在桌上,取出手帕垫着才仔细检查。
"这登徒子!"许义气得直跳脚,"一看就没安好心!"
陆昭阳用银针试探簪子各处:"没毒,也没机关。"她皱眉思索,"但他为何对穿红衣的女子如此执着?"
许义撇撇嘴:"说不定是个色中饿鬼,就喜欢红色。"
夜深人静,陆昭阳吹灭蜡烛,却未宽衣。她和衣而卧,软剑就藏在枕下。窗外月光如水,她想起许延年临走时的叮嘱——"我会让人守在客栈周围,有异动立刻发信号"。
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像她一样,辗转难眠?
此时的许延年确实未眠。他坐在大理寺值房里,面前摊着周寺正刚送来的调查结果——江南林家确实有个叫林子谦的子弟,但那人三年前就已病逝。现在这个"林子谦",必是冒名顶替。
"大人,要不要直接抓人?"周寺正摩拳擦掌。
许延年摇头:"没有确凿证据。况且。。。"他眉头紧锁,"我想知道他为何专挑红衣女子。"
次日清晨,陆昭阳刚梳洗完毕,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许义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小厮,捧着个食盒。
"我家公子命小人送来的早点。"小厮恭敬道,"说是城南王记的蟹黄包,长安一绝。"
陆昭阳让许义接过食盒,却不动那些点心。她取出一根银针,挨个试过,确认无毒后才稍稍放心。
"小姐真要吃?"许义紧张地问。
陆昭阳摇头:"你拿去喂后院的猫。"她走到窗边,轻轻掀起一角窗帘。对面茶楼二层,隐约可见许延年的身影。他今日扮作商人模样,正与几个"伙计"低声交谈。
"准备一下,我们去牡丹园。"
许义询问一声:"真要去啊?"
"当然。"陆昭阳唇角微扬,"这么好的鱼饵,不用可惜了。"
城南牡丹园游人如织。陆昭阳一袭红衣,在花丛中格外醒目。许义跟在一旁,眼睛不住地往四周瞟——周寺正扮作卖花郎,赵主簿装成算命先生,许延年则远远跟着,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