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直。"
"下官在!"
"查一查这两家铺子有什么关联,特别是与工部的往来。"
"是!"
回到大理寺,王医官已经在候着了。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胡子花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大人,那粉末验出来了,是砒霜。"
许延年并不意外:"致死量?"
"若是全部服下,足够毒死三个人。"王医官摇头,"奇怪的是,死者胃里几乎没有毒药残留。"
"什么意思?"
"砒霜若是口服,胃里必定会有残留。但这死者胃里干干净净,毒药像是直接进了血液。"
许延年若有所思:"可有其他发现?"
"死者右手食指有个细小的针孔,很新。"王医官比划着,"像是被极细的针扎过。"
许延年立刻想起死者指甲缝里的白色粉末:"毒是从手指进入的?"
"极有可能。"
许延年转向那个紫檀木匣:"能打开吗?"
许义找来一个锁匠。老锁匠摆弄了不到半刻钟,锁就"咔嗒"一声开了。匣子里只有一张对折的纸条,上面写着几行数字:
"甲三、乙七、丙九、丁二"
许延年盯着这串数字看了许久,突然问:"金玉轩的货架是怎么排列的?"
张焕回忆道:"东面是金银器,西面是玉器,南面。。。"
"不是材质,是编号。"
"哦,每个多宝格都有编号,甲排、乙排这样往下数。"
许延年立刻起身:"回金玉轩。"
再回金玉轩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许延年直奔货架,按照纸条上的编号依次取出四件首饰:一支金凤钗、一对翡翠镯子、一枚白玉佩和一把银梳。
"登记造册,带回大理寺。"
回到衙门,许延年将四件首饰摆在案上细细端详。金凤钗做工精致,凤眼镶嵌着两颗红宝石;翡翠镯子通体碧绿,没有杂色;白玉佩雕刻着山水纹样;银梳则普普通通,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物件。
"大人,这些首饰有什么特别吗?"许义忍不住问。
许延年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银梳反复查看。梳齿间有些许白色粉末,他用银簪挑出一点,与之前收集的砒霜粉末对比——颜色略有不同。
"再请王医官来一趟。"
等待医官的时候,许延年命人取来郑守财的全部户籍资料。贞观三年从洛阳迁来长安,之前职业一栏空白。更奇怪的是,迁入长安前的户籍记录完全找不到,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大人!"张焕匆匆进来,"下官查到金玉轩与对面周记绸缎庄的关联了!"
"说。"
"两家铺子的地契都是一个叫德隆商号的名下,而这商号的东家。。。"张焕压低声音,"是工部侍郎赵明德的妻弟。"
许延年眼中精光一闪——又是工部。
王医官很快确认,银梳上的粉末也是砒霜,但掺杂了其他成分,毒性更强。
"这梳子若是用来梳头。。。"王医官摇头,"不出半个时辰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