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但藏书阁那串古铜钥匙,的的确确令她心尖发颤。
读书啊。
读很多很多的书。
那些字句终将在她血脉里生根,化作长夜不熄的星火。
“烦请代我谢过父亲厚爱,容我稍作整理,随后前往当面拜谢。”
……
琅玕院。
裴明珠轻抚着掌印未消的脸,双眸喷火,贝齿紧咬得咯咯作响,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她,心中的危机感更是在疯狂滋长。
偌大的永宁侯府,可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疼她爱她的母亲被禁足,自私重利的父亲眼里只有裴桑枝,兄长们也因她之故,或遭叱骂,或受责罚,个个脸上、身上都挂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可,裴桑枝呢?
绝不能再任由裴桑枝继续风光下去了。
否则,即便她侥幸嫁入成尚书府,也不过是形单影只、无人问津的可怜人,既无依仗,更无体面。
裴明珠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头,眼神愈发狠辣。
她绝不相信,若裴桑枝失了清白之身,父亲还能这般器重纵容!
看来,入夜后,得偷偷去趟明灵院了。
大哥受此大辱,起程离京前设局教训裴桑枝一番,以泄心头之愤,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想起永宁侯那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以及那些字字诛心的刻薄言语,裴明珠只觉颊边火辣辣的痛楚愈发鲜明起来。
疼。
面上疼。
心里也疼。
……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凛冽的寒风掠过,唯有廊下一盏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断续的窸窣声响。
裴桑枝吩咐霜序与拾翠分头行事。
一人盯紧琅玕院,一人留意明灵院。
至于为何又忽略了裴临允……倒也不是存心轻慢,实在是裴临允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连起身都颇为吃力,遑论费心筹谋来报复她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以裴临允一人的脑子,也着实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听到霜序的回禀,裴桑枝虽早已料到受辱的裴明珠与裴谨澄必会忍不住出口恶气,此刻仍不免感慨。
比她想象的还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