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过尔尔,偏偏自视甚高。”
“你说,他是不是有大病!”
裴桑枝煞有其事道:“对,他就是有大病。”
相识数载,她从未向成景淮吐露过半分温言软语,更不曾摇尾乞怜地祈求他的垂怜。
正因如此,她百思不得其解,成景淮究竟凭什么认定她心甘情愿,又凭什么认定她需要他那高高在上的救赎?
这不是有大病,是什么?
失心疯吗?
俯视,是生不出真正的情意的。
荣妄:“英雄所见略同。”
……
永宁侯府。
成景淮的书童抿抿唇,偷眼觑了觑自家公子阴沉的侧脸,喉头滚动几下,终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公子,那咱们还进府拜访吗?”
公子或许当局者迷,但他却看得真切分明。
那些年,桑枝姑娘的养父母非但吝啬得连一块粗布、一碗薄粥都舍不得给她,反而如豺狼般觊觎着她的血肉,变着法子强夺她起早贪黑挣来的血汗钱。若交不出银钱,便威胁要将她卖入那烟花之地。
为此,桑枝姑娘不得不同时做着好几份活计,从天光微亮到夜深人静,连喘息的工夫都没有。
偏生公子总在闲暇时不请自来,不由分说便要拉桑枝姑娘去“散心”。他哪里知道,这一时的耽搁,害得桑枝姑娘有的活计被东家辞退,有的要熬到三更半夜才能做完,更有的还要倒赔银钱。
桑枝姑娘那句“你知不知道,你每寻我一次,我都得饿好几天肚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公子予桑枝姑娘的,从来不是她心头所盼。
而公子亦非她的东风,反成了她命途中的绊脚石。
桑枝姑娘不动心,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成景淮脸色阴沉的骇人,宛如暴雨将至时翻滚的铅云。
他分不清是愤怒、难堪、嫉妒浓烈些,还是被桑枝毫不留情拒绝、痛斥的失落和难过多一些。
他只知道,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自然要拜访的。”
成景淮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
即便有祖父在背后撑腰,永宁侯府这等门第,也绝非他能肆意妄为之处。
让永宁侯久候多时,实乃莫大的失礼。
既要寻个妥当的说辞向永宁侯解释、赔罪,以消永宁侯心头怒火。
桑枝啊,桑枝。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真心实意地祝福桑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才惊觉……
自己做不到。
心底翻涌的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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