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让我十二岁后活得像是个孤儿,原来是几位前辈啊!”李妍歪酸道,“把我好好的爹给整没影了,自他为官以来,还以为他卖给大晋了,大禹治水都没有他这么心如顽石,能有空给你送盒子来,都抽不出时间亲手交给我。”
李妍抱着那盒子,越说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深吸一口气,颔首致意,
“不管怎么说,梅楼主还是信守承诺告知了幕后人的身份,多谢。”她颔首鞠躬,“天色不早,李妍还有要事,就不多打扰,告辞。”
“哎!”梅开言忙上前,“等下,我还没说完呢!”
李妍却一刻不想多待,她抱着盒子,转身大步往石洞窟外走去。
她心里憋屈。
这么多年,李清风带着病重的沈玉兰在京城,她一个人扛着六百多张要吃饭的嘴,在青州艰难支撑。
她不是不委屈。
每年过年,家家户户聚在一起包饺子,发红包,互相道贺。
李妍只有一个人。
她今年蹭蹭曹家的宴席,明年蹭蹭杜二娘家的宴席,后年再换一家,循环往复。
她也想当个会撒娇的女儿,想和爹娘在一起,过个团圆的节。
李清风走时,李妍十二岁。
他回来时,李妍二十四岁。已是青州首富,再也不用蹭谁家的饺子,可也再没能等到和爹娘一起吃一顿年饭。
她抱紧怀中的盒子,一言不发地钻进烽火楼外的马车里,像是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
夜风习习,吹动马车车帘,吹响烽火楼高耸屋檐上的占风铎。
明月高悬,清脆的叮当声沿着楼梯层层向下,自六个高高的柜台前飘过,穿越狭窄的门缝,落进林建安的耳朵里。
他站在洞窟中一脸诧异,看看梅开言,再回头看看身后。
“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她脸色极差,你们说什么了?”
梅开言抿嘴:“我把清风留下的盒子给她了,还提到了她母亲。”
林建安顿了下,而后“哎呀”一声,无奈道:“你没事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不是往人心窝子上扎刀么。”
梅开言没理,只得低头叹口气:“……那杀手的事情我还没跟她说完,只提了是黎夫人的弟弟,具体怎么回事,还没说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