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妮眼前气氛尴尬起来,赶紧出面打圆场,&ldo;大伯言重了,爹爹只是个老好人性子,习惯息事宁人,又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家事爹爹一概不管,完全信任和交予当家主母,侄女小时候爹爹是有失职,但现在爹爹已经知错,大伯就不要旧事重提了,免得爹爹心上难受,侄女看了也不好过。&rdo;
说着说着,何大妮也哽咽起来,抽出笼在袖子里的手帕在眼睛上擦来擦去。
另几位叔伯立刻炸锅,纷纷责怪何大伯,干嘛没事提这茬,勾得侄女伤心,纷纷离座上前好言劝慰。
&ldo;哎呀呀,好闺女,是大伯失言,大伯失言,大伯给你道歉。&rdo;何大伯尴尬得连连抱拳作揖。
众长辈劝了一会子,何大妮总算稳住情绪,重新展露笑颜,招呼长辈们吃茶吃东西。
没有人关注到炕脚那边沉默不语的何梁氏如坐针毡般的坐立不安,她知道自己当年做得稍微过分了些,可继母和继女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家人,她也有她的苦衷,谁又来可怜她。
何大妮那边这群人又聊了片刻,长辈们确认侄女情绪已经稳定,就不再多坐,一起道别,何大伟携女儿送至院外,又跟大伯约好明日上门的时间,这才返身回屋。
何大妮回到自己西屋,用炕帚把炕仔细地扫过一遍,将浮灰完全扫去,然后回东屋请继母何梁氏搭把手帮忙把被褥枕头收下来。
何梁氏木着一张脸出来帮忙,把被褥枕头都放到西屋炕上,见东西都收下来,何梁氏拔腿就想走,她不想和继女呆在同一个地方,谁知何大妮又在身后叫住继母。
&ldo;母亲,这床薄被你们三人用吧,新被盖在下面,上头再盖旧被,今天我买了新炭,加足了好好烧一晚上,就不会再半夜冻醒了。&rdo;何大妮利索地把那床薄些的夏被折好抱给何梁氏。
&ldo;我不要你假好心,我们被子够用,不像你细皮嫩肉受不得苦。&rdo;
&ldo;假好心也罢,真好心也罢,你若不要我也不勉强,我只是心疼小杰总是挂着清鼻涕,那就是风寒伤风的症状,可见他平时总是感到寒冷,体温不足,小小年纪就这般身……&rdo;何大妮话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一轻,何梁氏寒着脸从何大妮手上抱过被子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何大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铺床。
刚把炕铺好,何小杰又进来唤她,说是二位师傅都干完活了,爹爹也都验收过了,等何大妮结工钱。
何大妮闻言从荷包里如数数出工钱拿在手里,来到院里转了一圈,眼看门窗都焕然一新,结实牢靠密不透风,满意地将钱给了两位师傅。
送走两位工匠师傅,何家四口又忙着做晚饭,晚上还是吃粥,把中午剩的那一半卤肉和着买的几样干果一起煮八宝粥,把今天对付过去,明天一早再去早市买菜正经做饭。
入门第135章吃过饭洗了碗,就烧热水准备洗脸休息,何大伟临时出趟门,说是去找邻居借辆车,明天一早搭车去大伯家,不然走着去要走两刻多钟,体力吃不消。
何大伟本是随口一说,何大妮却听出话里玄机,若不是长期膳食不足引发的营养不足症,也不会体力差到两刻钟的路都走不动。
等何大伟跟邻居谈妥借车又坐着聊了会子天后踏着夜色回来,家里三人都已经洗漱完毕,一踏进自己东屋就觉得温暖如春,再看炕上何梁氏母子二人仅着中衣,腿上盖着新被,而女儿则不在屋里。
&ldo;哎哟,好暖和啊。&rdo;
&ldo;爹爹,这是大姐姐买的新炭,好暖和吧,快上炕来坐坐,都烧屁股呢。&rdo;何小杰站在炕上拍掌欢跳。
何大伟到炕边伸手一摸,烫手地飞快缩回来,斥道,&ldo;你这败家子,加了多少炭,这样烧手,这一晚上得烧掉多少炭才够,快快快,快出去扒掉一点。&rdo;
&ldo;我就是照着平时用量加的炭,是这炭好,无烟无味火力旺,二十五文一斤呢,大姐姐还说不贵。&rdo;
&ldo;那你大姐姐屋里呢,给她烧上没?&rdo;
&ldo;烧上了,我还多加了几块,现在大姐姐那炕只怕更烫手。&rdo;
&ldo;你烧炕靠通了烟道没?那屋都这么久没用过了,烟道怕是早就堵了。&rdo;
&ldo;通了,大姐姐跟我一块通的,通完烧上炕了我们才洗的脸,用的是大姐姐今天新买的麻布手巾,大姐姐说我们的旧手巾做抹布都嫌脏,她给了我们好几块,洗脸洗屁股洗脚平时擦手的都不一样,还有一人一块洗手洗小衣的胰球,都各用各的不准混用,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