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柔,多么奇异包容,让他都忘了自己是个能止小孩夜啼的人。
直到和那假千金对视,他恍然知道——
对啊,他的脸变成什么样。
假千金的神色才是最正常的,无论怎么掩饰都藏不掉畏惧,将身体缩地紧紧的,呈现防卫的姿态。
朱瑾赫从来不觉得脸上的伤有什么。
他的面容只是外皮,谈不上什么用处,偶尔见到旧人露出诧异心疼,他都习以为常。
这个符氏倒是特例。
当真这般心悦他,不论外貌?
朱瑾赫落到最后一笔,窗台外已夕阳西下,低头检查宣纸上的画面。
符氏容貌,可谓下凡谪仙,却不染凡尘。
待墨迹风干,男人伸掌落到她的眼眸上,果真画上的不如真人,怎么画都画不出。
莫凉瞧见窗口油灯亮起,确定主子已醒才来敲门。
“主子。”
叫声惊醒思索中的男人,他将画卷收好用扣子扣住,放置在青花瓷的画卷盆中。
“何事——”
“主子,宋氏已招全情,这是属下写的笔录。”
“放下吧,我待会看。”
莫凉知道现在情势已定,正是休息的时候,可他体内的八卦之火难消:
“主子,您看了一定会觉得意外。”
“嗯?”
“此宋氏,正巧是符氏夫君的私生女,如今年十六。”
“什么?”朱瑾赫确定自己没听错。
“符氏夫君宋定南在入仕前乃一寒门子弟,与没落的王府小姐王锦棋相识,两人暗中结下情缘。
在王锦棋十六岁时(宋定南十五岁),其诞下一女,取名为宋彩。”
“宋定南碍于举人颜面,始终未给王锦棋名分,二十五岁时宋定南考上探花,迎娶了符家小姐符诱安为妻。”
“最令人意外的是,符氏和王氏乃是表姐妹关系!”
什么关系,如此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