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方才似乎听见有人在笑,可她再回望过去,不是进士就是作陪的朝臣,并无异样。
“怎么了,婉婉?”
沈知韫冲谢芷瑶摇了摇头,举步离开。
沈谢二人一走,被奚落了一通的几人不敢明着发作,就凑在一块交头接耳。
“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嫁人,跑到我们男人堆里来算怎么回事?”
“依我看,沈大儒的脸面全叫这个外孙女丢尽了!还有已故谢御史,要是知道女儿抛头露面、不知检点,指不定得气活过来!”
“哎哟——”
几人坐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屁股底下的凳子像是突然长腿了一样,跑开了,害他们摔得四仰八叉。
“谁啊?”
几人龇牙咧嘴的,看到后边伸出来一只脚,又不紧不慢地缩了回去。
“抱歉啊,本侯腿长。”
云嵩晃了晃手中杯盏,视线轻抬,望向亭子里俏生生的红色背影。
……
庭院里的动静传进亭子里。
“怎么回事?”赵徽鸾随口问了句,循声望去。
萧青阑道:“有人摔了。”
沈知韫回身望出亭外时,便只见方才同她呛声的几位同年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同人行礼,正好将人挡了个严实,她便又收回了视线。
……
“呵。”云嵩望着面前恭敬的几人,唇角微勾,含上几分讥诮。
“在背后道人长短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你们也作篇赋来给本侯瞧瞧?”
“这……”
他话里是浓浓的不屑与轻嘲,听得几人莫名其妙又面红耳赤,支吾好几声也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声冷嗤,云嵩拿上杯盏与执壶,起身离开。
“安南侯什么意思啊?我等也没得罪他吧?写赋?什么赋?”
“我只记得永昭四十二年,安南侯被污入狱那会,有人写了文章来骂他,紧接着又横空出来一篇《将军赋》。”
“《将军赋》我有幸拜读过!写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荡气回肠。我要是有那等才情,岂会只是个三甲同进士呢?”
几人摇头叹息,都觉得安南侯在为难人。
云嵩很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容谙的桌案上,容谙不咸不淡扫过去一记清凉的眼风。
他撇撇嘴,不是很服气但很听话地挪开屁股,坐到了矮凳上。
“云侯倒是比本官预想的要收敛许多。”容谙目不斜视,提杯送到唇边。
“本侯又不傻,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揍人吧。”
云嵩歪着身子往桌案上一靠,单手支着脑袋,转着酒杯笑看容谙。
“首辅大人也是出乎本侯意料的能忍呢,本侯好几次都以为你要让长庚私底下去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