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山风消失,只听外面细雨潺潺,树林沙沙。
“进山就进山,有必要把我们搞得这么狼狈吗?”姚乌依怒叫道,不停地清理着衣服上的湿泥。
江扬子闻声笑道:“连天虞少主都陪着我们一起狼狈,我们反倒不好意思埋怨了。”
“我们这就进了山了?”陆鲁四处观望。
“看样子确是如此。”冉巴伍一瘸一拐地最后一个出来。
云蜜五彩羽衣一抖,展开朱雀双翼,飞向高树。飞着飞着却突然觉得身子一坠,好像有股力道在向下拉拽着自己。与此同时,南宫经年身上突然感到一股向上吸引的力量,他不自觉地使出轻功,直到跟上云蜜,他俩身上奇怪的感觉顿时消失。
“原来这就是‘照拂咒’,怪不得说结对的不会走散。”南宫经年苦笑道。
“那片红红白白的玩意,就是女魔头说的百里杜鹃?”云蜜站在枝头望向北方,“花现在就都开着呢啊,哪用等到子时。”
“说得是。我觉得那地方不对。”风景不知何时也跳了上来。
“丑杜鹃,子夜红。十英开,百鬼来。”南宫经年念着,忽见空中飞过几只灰鸟,灵机一动,“或者,杜鹃指的不是花,而是叫杜鹃的那种鸟呢?”
这话顿时提醒了姚乌依,她展颜叫道:“我知道了!‘杜鹃’,有可能指的是这山中的杜鹃泉。”
风景:“杜鹃泉?在哪儿?”
“在那边,但是很远的。”姚乌依伸手一指,“就是你刚才在舆图上指的那处位置,那里就是杜鹃泉。刚才定是因为你碰到了它,才触发了进山甬道的机关。”
“哦,如果是这样,那很有可能。”风景来回踱步,“如果‘丑杜鹃’当中的‘丑’不是指美丑,而是子丑寅卯中的方位呢?”随即伸手指向姚乌依所指方向,“那边是东北方位,也就是丑位。‘丑杜鹃,子夜红’,就是说,东北方位的杜鹃泉,泉水在子时会显出红色。”
“走,去看看。”姚乌依面浮欣赏之色看着风景,说罢便向林中东北方向奔去。
此时夏朝歌与江扬子、陆鲁与冉巴伍两组早已毫无踪影,云崖远远观察着树上几位的动静,见他们突然往东北疾奔,拽着月如火道:“月神使,依公子对崇武山肯定比咱们熟悉,咱们也跟上她。”
“好。”月如火点头赞同。
这三组中,当属云蜜、姚乌依轻功最好,其次是月如火。
于是他们三个在前头,南宫经年与风景、云崖并排跟在后头。风景与左右这俩不停地念叨,夺书焚烧自然是头等要事,另外还要找机会杀了冉巴伍,只是这大肥膘狡猾得很,有意躲着自己。
南宫经年听得耳朵生茧,云崖则敷衍答应,其实口是心非,他可不愿卷入苍澜与东海的恩怨之中。
大约奔袭了近百里,路上还看见过两只巡山的獬豸从头顶飞过。风景突然大喊:“不行了,累死了喂。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一行六个从树上跃下,在林间找了片开阔些的空地歇息。
“这时间应该过了正午了吧。这雨下的,都看不出时辰了。”
风景四下观察,只见近处是几棵高大古老的樟树,遮住了头顶的小雨,远处还有些檀树和楮树。天色晦暗,林间不断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古怪动静。
“那是什么?”
风景眯着眼睛慢慢往前走,手中握紧悬灵。
矮丛间隐约露出两道闪烁的蓝色寒光,还好像在不停地上下蠕动。风景越走越近,那东西突然抬头,一张鹰脸,眼神如刀,张开金黄色的弯曲大喙发出一声怪唳,忽地挺起身来。只见它浑身长毛,毛上粘粘着许多植物藤蔓,身形像只巨大的狮子。
云崖吓得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