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摆着两个枕头,两床被褥。
景云问厨娘,“你们两是夫妻?”
厨娘点头。
这是一对可怜的夫妻!
厨娘从床头的木头箱子里拿出来一套打着补丁的衣袍递给景云,又从箱子的最底层拿出来一个小手绢,“呜呜-”
景云打开小手绢,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簪。这木簪子是红檀木打磨而成,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簪子虽小,可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质透红发亮,一看就是好木头。簪头的牡丹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片片的花瓣娇嫩,护着牡丹花心里面的娇蕊。
景云的头发被打得发髻都散掉了,胡乱披在肩头,实在不像话。这厨娘拿出自己的梳子,指了指景云的乱发。
景运向厨娘道谢。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铜板递给厨娘。厨娘摇头不要,快步关上门出去了。
景云快速脱掉外面的衣裙,换上这件满是补丁的衣袍,系上碎布头缝制的腰带。又拿了厨娘断了齿的木梳子把头发挽好,用那把红檀牡丹花木簪固定好发髻,这才舒服了一些。
房子里也没有镜子,景云只好拿出来匕首照了照,发现脸颊已经没那么肿了,嘴角也消肿了。
她开门出去了厨房,拿锅灰抹脸。姜思卿和姜思眠随时都会来,她不能掉以轻心。
厨娘眨了眨眼,看着景云抹脸,也不吭声。
有人拍门了。
家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随后开门让人进来。
来人是冉大夫。
景云胡乱涂抹抓了几把锅灰涂在脸上,对着水缸照了照,抹得还算均匀,这才去见冉大夫。
冉大夫坐在景云休息的那间小屋子里,垂头看手里一根枯黄的干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云进了屋子,微微屈膝行礼,“冉大夫。”
冉大夫抬头,“坐。”
景云坐在床边,伸出手腕。
冉大夫打量景云的脸色,突然看到景云发间插着的那根木簪,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拔下来木簪。
景云大吃一惊,捂住散落下来的乱发,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冉大夫?”
她伸手就去抢那个木簪。这木簪不是她的,是人家哑巴厨娘借给自己戴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
伸手就拔女孩儿头上的木簪子。
冉大夫比景云高多了,他眉头紧锁,抬高手腕,景云就好像一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人家手臂上。
“你还我。”
冉大夫不说话,翻来覆去看那个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