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指着那边的崔叙白道:“坏舅舅……打打……”
过来的崔雪姬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铃铛拿小手比划着,“舅舅……丢丢我……不让我……窝粑粑……”
本来还能沉住气的沈皙之脸顿时垮了,“舅兄,你气我瞒着你偷偷娶了雪姬,尽可将心中怨气撒到我身上来,不该将气撒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崔雪姬伸手要抱小铃铛,沈皙之避开道:“娘子,我抱小铃铛去洗澡换衣裳,你劳不得一点神的,就在这儿与舅兄叙叙旧。”
他又吩咐丫鬟们,“你们照看好夫人,先去拿温好的参汤来服侍夫人饮下。”
等沈皙之抱着小铃铛急匆匆离开,崔雪姬打发走了这里的丫鬟,想与崔叙白单独聊聊。
她款款步上台阶,与廊下一直望着她的崔叙白四目相对。
“小孩儿年纪小,说不清楚话,你别和小铃铛计较。阿皙把这女儿当心肝宝贝疼,他脾气上来了我也劝不住。”她向他福了福身,“烦请哥哥多担待一点,我们好不容易骨肉团聚,别伤了大家的面子。”
她眼波流转,直直看向他腰间挎的长剑。
崔叙白看着她的眼神清澈且温柔。
她梳着妇人发髻,雪腮温润,蛾眉淡扫,素着一张脸,褪去过往的青涩,长成一个清纯的丽人。
他浅浅看她一眼,魂魄已去七分,剩下三分,被压抑不下的滔天爱欲深深羁绊住。
“你不愿唤我阿郎,那也不要喊我哥哥。姑娘这一声‘哥哥’,是在羞辱谁?不如直接拿刀剑杀了我。”
咳意上来了,崔雪姬扶着柱子,捏着手绢咳嗽了几声,唇上的胭脂沾了几点血珠。
来给她把过脉的郎中都说,她能活着见到明年的春花开,已是老天爷厚待了。
他过来,手抚着她的脊背,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药方子还是家里吃的那样?”他温声问道。
“没有换过。”崔雪姬将手搭在他抚她脊背的手臂上,“我与阿皙这夫妻也做不长久的,你别恼他。他也算得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赶上他来江平剿灭倭寇,我与小红现下可能流落东瀛靠卖笑为生。”
“就算沈明德对你有救命之恩,可他要是个君子的话,就不该挟恩要你以身相许。”崔叙白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她一身清冷无边,似抱了一块不化的寒冰入怀。
他的怀抱是暖的。
沈皙之也抱过她,可暖不了她的身子。
奇怪!真奇怪!
只有他能暖她。
“我与阿皙还没拜过天地,他说要亲口向你提亲,得到你的允准后,再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我入宁国公府,做他沈家的十一奶奶。”她与他慢慢解释。
“哄你的话说得这般好听,却是为何又糟践你的身子?”崔叙白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一剑刺死沈皙之的念头已起了百八十遍。
“小铃铛不是我给她生的。”
听雪姬这样说,崔叙白放开了她,按着腰间挎的长剑剑柄便要去寻沈皙之。
崔雪姬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拉着他的宽袖道:“都说了不曾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