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86章（第1页）

&ldo;我倒不关心北平那边！&rdo;屋内，膺绪又说话了，&ldo;我担心的是我们徐家！我徐家与燕藩是姻亲。如今燕藩谋反，我徐家可就坐到了风口浪尖上！你这几日上朝没留意么？别说文臣，就是右班的勋臣，看咱兄弟的眼神也都怪怪的。至于皇上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天咱府外又多了好些来历不明的人，想必是锦衣卫的暗哨无疑。我是怕皇上疑我徐家啊！&rdo;

&ldo;疑我徐家自是必然！&rdo;增寿满不在乎地道，&ldo;不过也不至于就把我们怎么样！朝中与燕藩有关系的多了去了，这些皇上心中都有数，绝不至把咱们都给废了！至于多些暗哨，那也不稀奇。二月里燕王进京，咱家不也一样被暗哨盯上？到燕王离京时也就撤走了。现在是燕王刚反，皇上自然会关注我兄弟动态，待风头过去，他见我等安分守礼，必也就放心了。&rdo;

&ldo;倒也是这个理！&rdo;听完增寿分析，膺绪似乎安了些心，语气也舒缓下来，&ldo;大哥素与燕王不待见；我与他交情也一般；你昔日倒与燕王交好，不过自削藩以来也疏远许多，这些皇上不可能不看在眼里。&rdo;说到这里，膺绪忽然想起什么，忙道，&ldo;对了，还有小妹！上次燕王进京，我看小妹对他颇为仰慕。她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这剿燕总总，万不可让她知晓，不然不知闹出什么祸患咧！&rdo;

膺绪在屋内毫无顾忌地侃侃而谈，屋外的妙锦听着却是气愤不已。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燕藩，如今事情已出，两个哥哥只顾保全自身也就罢了，还商议着要瞒住自己！想到这里，妙锦火冒三丈，右脚不由自主地往墙上一踢。

&ldo;谁？&rdo;屋内冒出一声喝问。妙锦穿的是绣花鞋，踢到墙上只发出一小声闷响，但饶是如此，仍让屋内听到了动静。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是有人向窗台走来。

怎么办？妙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忽然，她往后一瞅，方才翻墙处的那一片茂密花丛映入眼帘。妙锦脑袋一转，忙蹑脚疾行，钻到花丛中藏了起来。

出现在窗边的是徐增寿。他隔窗打望一阵，没发现什么动静，方放下心来，掉过头对里面的膺绪笑道：&ldo;无人！像是野猫瞎跑撞到什么！妙锦这妮子，每次下人要打野猫她都不许。愣是把好好一个宅子整成了猫猫狗狗聚居之所！&rdo;说着，他又往内走去。待他离开，妙锦方从花木丛中钻出，小心翼翼地又攀到窗前。

&ldo;吓死我了！&rdo;里面传来膺绪的喘气声，&ldo;大哥昨日还又交待，眼下万不可议论燕藩之事。咱们今天私议军政，要被外人知晓，报到皇上那里，恐又惹出麻烦！&rdo;

&ldo;二哥小心得过了吧！&rdo;徐增寿哈哈笑道，&ldo;探子哪进的了我魏国公府？就是被下人们知晓，也不敢乱嚼舌根，顶多说给小妹罢了！&rdo;

&ldo;被她知道那还了得？&rdo;膺绪叫道，&ldo;她又去敲那登闻鼓可怎么办？&rdo;

&ldo;她连府都出不了，去敲什么登闻鼓？&rdo;增寿笑道，&ldo;何况有了上次的事，皇城各门的上直军哪还能随便放她进宫？&rdo;

&ldo;也是！&rdo;膺绪道，&ldo;我就怕她去为燕王鸣不平，给咱徐家惹麻烦！&rdo;

&ldo;惹不了麻烦！&rdo;增寿端起茶杯啜了口茶道，&ldo;除非她把朝廷大军的那些动静全带到北平告诉燕王，否则就是出再大的差错，皇上也能饶了她！&rdo;

&ldo;大军动静？&rdo;膺绪放下心来，哂笑道，&ldo;那些消息连我都不甚了了，她从哪去打探？&rdo;

&ldo;二哥不知么？&rdo;增寿将杯盖一扣道，&ldo;其实就这三十万大军，其中都颇有水分哩！&rdo;

&ldo;哦？&rdo;膺绪来了精神，忙问道，&ldo;此话怎讲？&rdo;

增寿冷哼一声道：&ldo;齐泰这只老狐狸，在皇上面前把胸脯拍的天响，真到让他调兵时，却不知打了几多折扣！&rdo;

&ldo;打折扣？&rdo;膺绪有点发懵，&ldo;这事还能打折扣？他就不怕耿侯参他一本？&rdo;

&ldo;所以说他是老狐狸啊！&rdo;增寿将茶杯放下，冷笑道，&ldo;他纸面儿上是给了耿侯三十万人。但二哥你可知道，这三十万大军从何处来？&rdo;

&ldo;京中、直隶、大宁都司、山西行都司还有山东、河南、辽东兵马！&rdo;膺绪想都不想就给出答案。按大明军制，凡调兵遣将、运筹方略等均由兵部负责，五军都督府则职掌天下卫所整备、操练以及屯田诸事，此为军权分制之理。然依此制，五府虽无调兵之权，但兵部凡有动作，也少不得须经过五府。膺绪也是中府都督佥事，齐泰调何处兵马自然逃不过他的视野。

&ldo;二哥说得不错！&rdo;增寿掰起手指头道，&ldo;不过二哥你看，大同乃山西行都司驻地，代藩封国，该地卫所昔日皆归代王所掌。虽说代藩被削，但时日未久，大同参将陈质也非该地老人，他真能在短短数月内便将大同兵马握于手中？我昨日还看到陈质的折子，说大同暗流涌动，局势诡谲；至于大宁就更不用说了，其兵马昔日皆由燕王直掌，这些人能守住大宁不造反就不错了。大宁都指挥使房宽已连上了几道奏折，催请朝廷在五府中遴选得力干将赴大宁助其治军，这岂不是大宁军心不稳，房宽难控全局的铁证？我大明北军，最强的就是北平，其次便是大宁、大同。而由此看来，两地卫所短期内都不可能征发。大宁、大同以下，便是辽东了。不过辽东战力已是二流，且该地兵马总数不过三四万人，还要防备鞑子，派也派不出多少。至于河南、山东等内地卫所，大都是些屯田军，人再多又有何用？所以，耿侯看似有三十万大军，但其果真能用者，也不过就是随他北上的江南士卒而已。从五府所掌情况看，其总数不过十万出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