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ldo;是啊!挤死了!刚刚有个带小孩的女人,瞧,就是站对面的那个‐‐&rdo;女人用眼睛示意,&ldo;就被自动门给夹住了,我把她放出来的!&rdo;
火车摇摇晃晃地走着,查票员已经来到走道,一个高拔的女声说:
&ldo;我的皮包‐‐我的皮包被偷了……&rdo;
是那个年轻的女人,两三岁大的孩子紧紧依偎着母亲的腿。
&ldo;护照……车票……都没有了……&rdo;
挂在她胸前的皮包张着大嘴,露出一些纸张杂物。
头发枯黄的女人,就在我耳边,对她丈夫说:
&ldo;一定是她刚刚夹在门里的时候发生的,她身边贴着那群‐‐&rdo;
男人回头瞄她一眼,问:
&ldo;你看见啦?是你帮她开门的?&rdo;
女人用力点头:&ldo;是啊,那个自动门刚好要关上,她刚好要经过,她一手牵着小孩‐‐&rdo;
&ldo;您有见证人吗?&rdo;查票员手里拿着剪票的夹子。
年轻的女人往四周张望。
&ldo;我们看见了!&rdo;秃头男人大声说,挺着胸膛,往前踏出一步。
&ldo;刚刚在曼海站上来一窝蜂塞比尔、克罗地亚人,乱成一团,&rdo;男人表情郑重地述说,&ldo;这位女士被夹在这个自动门里,那群南斯拉夫人就围着她……&rdo;
嘿,你知道吧?塞比尔和克罗地亚人就是正在南斯拉夫打仗的家伙。克罗人要独立,塞人不让,就火并起来了。房子被大炮轰掉的老百姓嘛,四处流亡。涌进德国的有好几万。
火车已经慢了下来,海德堡到了。
车门自动敞开,在月台上,守候在这个门口的,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大伙儿都下了车。查票员对警察说:
&ldo;这位女士声称皮包在火车上被窃……&rdo;
我知道我上课要迟到了,可是,你会原谅我爱看戏的个性。
年轻的女人一手牵着孩子,胸前的皮包还敞开着,好像一张张口要喊的大嘴。
南斯拉夫旅客三三两两地从别的车厢下来,往这里聚拢,边走边彼此探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我们下车?
疑惑全写在脸上。
警察面对着秃头男人,取出纸笔:
&ldo;请留下名字和地址。&rdo;
&ldo;您看见窃盗的发生?&rdo;
&ldo;嗯!&rdo;男人很严肃地看着警察说,&ldo;是在那群南斯拉夫人里头,那个人大约五十五岁,一百七十八公分高,深色头发,穿暗红色上衣。&rdo;
他很流利地一口气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