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仰着头,每一张黝黑的脸都被照魂镜的冷光映得惨白。
他们看见镜中的少年在雷火中翻滚,看见仙鹤啄穿他的心脏,看见锁链勒进他的骨头。。。。。。可他们只能看着。
“小七子啊——!”
李铁匠突然跪倒在地,铁塔般的汉子此刻哭得像孩子。
他疯狂捶打自己结实的胸膛,直到拳头沾满鲜血——那是当年手把手教玄策打铁时,被火星烫出的旧疤重新崩裂。
“我该死。。。我该死啊!”他嘶吼着抓起烧红的铁钳,“要是当年多给他打一副铠甲。。。。。。”
“砰!”
铁钳砸在石磨上,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晒在院中的药草。
火光照亮了祠堂前的老村长——这位一百三十岁的老人,此刻正死死攥着那根传承了十二代的桃木拐杖。
“喀嚓!”
拐杖突然断裂。
老村长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枯瘦的身躯开始颤抖。
他看见镜中的玄策被雷戟贯穿胸膛,看见少年嘴角溢出的金血化作火雨坠落——有一滴,正落在村口那株五百年的老杏树上。
“轰——!”
老杏树瞬间燃烧起来,却不是凡火,而是与玄策同源的赤金色烈焰。火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三岁的玄策在树下捡杏子充饥
十岁的玄策用树皮给受伤的伙伴包扎
十五岁的玄策在树梢刻下“誓守杏花”的誓言。。。。。。
“嗬。。。嗬。。。。。。”
老村长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他突然推开搀扶的后生,踉跄着冲向燃烧的杏树。
这燃烧着的杏树好似在诉说着杏花村最后的结局一般!
干枯的手指插入焦土,竟挖出一坛埋了百年的“杏花酿”——那是玄策出生时埋下的庆生酒。
“孩子。。。”
老人颤抖着拍开泥封,混浊的泪水砸进酒中,“爷爷。。。陪你喝最后一杯。。。。。。”
烈酒入喉的刹那,照魂镜正好映出玄策被万针穿魂的画面。
“噗——!”
一口心头血喷在酒坛上。
老村长佝偻的后背突然挺得笔直,那双向来慈祥的眼睛此刻瞪得血红。
他指着云端的三道仙影,用尽毕生力气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