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夏洛蒂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她想到了德姆维尔庄园,那条长廊上的第十一幅油画的位置,将永远的空下去。因为德姆维尔公爵不再存在,将来带领德姆维尔走向巅峰的,是曼彻斯特公爵。
还想到年轻的时候,葳蕤的草木间,有挺拔修长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含着烟,半调侃半认真的问她:“咱们两个试试?”
……
哥本哈根的医院里,乔唯欢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喊她进去。她闲着没事,用手机看了会新闻。
“昨夜敦伦时间八点整,发生了一起飞机失事事件,从伦敦飞往奥斯陆的飞机,在起飞不久后失去联系……”
重播的新闻放到一半,肩上落下只温热的手,“到我们了。”
乔唯欢收起手机,莫西临扶着她慢慢的站起来,一起去见医生。
医生是位华人女性,看见两个人进来,脸色难看的剜了莫西临一眼,“你是她爱人?”
乔唯欢嘴唇微动,没等说话,医生径自说下去:“你这老公怎么做的?怀孕七周还是不稳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照顾跑到这来也不说什么,孕妇现在体重才八十三斤,你不能好好让她吃饭?到底还想不想要孩子啦?!”
医生看两个人年纪相当,还很搭配,莫西临又陪着乔唯欢来做孕检,认定了他就是老公,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完全想不到两个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莫西临扶着全身僵硬的乔唯欢坐下,一声不吭的受了,把责怪全揽到身上。乔唯欢几次开口,都没能打断医生的话,等医生说够了,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报告,“近期留在医院吧。”
医生抬头去看莫西临,直接吩咐:“去办个住院手续,回来告诉你接下来干什么。”
莫西临拉紧乔唯欢的外套领口,沉声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乔唯欢只能点头。
等他走了,乔唯欢抬手搭上小腹,轻声问:“医生,这一胎是很难保住吗?”
医生看她一眼,觉着这也是个明白人,不说反而让她惦记,便低下头翻翻孕检报告,“非常难。”
身体指标跟不上,底子差的离谱,天生子宫壁薄,以前又流产过,还能怀上就是感天动地的奇迹,想保下来……烧香拜佛吧。
乔唯欢听不见医生的心里话,不过潜台词是明白的,当天便住进医院。
下午抽血,乔唯欢安静的听医生的话,翻过身俯卧在床,感觉病号服被掀起一点。
这一针是直接扎在脊椎上,她反应再迟钝,也被疼得脸色惨白,硬邦邦垂在脸侧的手指不停的颤。
出去的时候,乔唯欢是被医护扶着,莫西临看她发白的嘴唇,还有额角持续滴落的冷汗,加快脚步过去。
乔唯欢全身脱力,只能靠在他怀里被带着走,回到病房趴上床,便昏沉沉的睡过去。
莫西临帮她把被子盖好,搭在床沿的手握成拳头,突出的骨节泛着白。
竟然怀孕了,而且她自己一直知道。
那离开B市的时候,她到底是疼成什么样?
一定比现在更疼……
几天后,莫西临带乔唯欢出去散步。
乔唯欢最近的行动非常不便,全身上下的零件和缺油一样,轴得像生了锈,走路吃饭都很困难。莫西临便弄了个轮椅,推着她离开医院。
散着散着,莫西临在一处精致的小建筑外停了脚,低声说:“等到你好一点,能出院了,就搬到这边住?”
这处房子是他花天价定下来的,离医院不算远,房子却有些年头,但胜在保养得当,住起来是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