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碾过沙滩的轰鸣中,一道熟悉的粗嗓门突然炸响:"你他娘的老李,老子刚刚上岸,就听见你开始训!"李云龙猛地转身,只见孔捷戴着歪歪扭扭的钢盔,军装上还沾着甲板上的油污,正向自己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满脸疲惫的警卫员。
"这不是咱们孔师长吗?你小子也是出息了!"李云龙咧嘴笑开,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大步迎上去狠狠捶了孔捷一拳。
两人的钢盔"当"地撞在一起,震得周围几个新兵下意识后退半步。
孔捷抹了把脸上黏着盐渍的沙粒,喉结上下滚动着啐出一口混着沙尘的唾沫:"出息个屁!要不是调兵,老子还在印度啃咖喱呢!你倒好,听说你小子要娶媳妇了?"话音未落,正在指挥士兵搬运弹药箱的张大彪手一抖,木箱砸在沙地上发出闷响,几个新兵齐刷刷竖起了耳朵。
"他娘的,谁造老子谣!"李云龙暴跳着揪住孔捷的衣领,钢盔撞出清脆声响,"老子在野狼峪打鬼子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啃缴获的日本饼干!这风言风语从哪听来的?"他叉着腰转头扫视四周,目光扫过局促低头的士兵,惊得正在搭建工事的众人手上动作愈发慌乱,铁锹与铁铲碰撞声都轻了几分。
孔捷掰开李云龙的手,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别装蒜!军长上个月喝酒时说漏了嘴,说总部要给你介绍个学生!"他故意拉长语调,冲远处张望的张大彪挤挤眼,"咋?怕兄弟们抢你新娘子?"
"去你娘的!"李云龙抄起地上的搪瓷缸,作势要砸,却被孔捷灵活躲过。缸子摔在沙地上滚出老远,惊飞了几只在残骸中觅食的乌鸦。
"老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英国佬赶下海,哪有空琢磨这些!"他狠狠踹了脚旁边的弹药箱,震得箱上"小心轻放"的英文标识都有些模糊,"等拿下伊拉克,谁再提这事,老子就让他去给炊事班喂骆驼!"
周围士兵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孔捷却变本加厉地扯着嗓子喊:"老李害羞喽!"这话惹得正在调试电台的通讯兵噗嗤笑出声,电台电流声都盖不住这阵骚动。
李云龙涨红着脸骂骂咧咧地转身,余光瞥见张大彪憋笑憋得脸色发紫,抄起手准备就是一巴掌,张大彪赶紧跳到一边。
两人的笑声混着远处的引擎轰鸣,惊起一群盘旋在废墟上的乌鸦。张大彪蹲在战壕里埋锅造饭,听着两位师长的斗嘴,悄悄往煮沸的铁锅里又多扔了两块缴获的牛肉罐头——这顿,怕是要热闹到月亮爬上沙丘了。
烈日炙烤着科威特城市,李云龙正蹲在帐篷边,就着铁皮罐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帆布背包晃动的窸窣声。
"师长,你好,我是总部派过来的赵刚,协助李师长完成任务!"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李云龙猛地回头,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眼前站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军官,戴着副金丝眼镜,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书卷气,哪有半点他想象中"媳妇"的影子?
"你。。。你就是总部派来的?"李云龙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赵刚,手里的铁皮罐头都忘了放下。
"正是!"赵刚啪地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我毕业于燕京大学,精通英语,此次奉命前来协助师长开展工作。"
李云龙手里的罐头"当啷"一声掉在沙地上。他抹了把脸,心里直犯嘀咕:"他娘的,总部这是搞啥名堂?不是说给老子介绍个女学生吗?咋来了个戴眼镜的书生?"
"师长?"赵刚见李云龙脸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我的工作安排有问题?"
"没问题,咋会有问题!"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咧开嘴笑道,"就是没想到总部给我派了个文化人!走,跟老子回指挥部,正好给兄弟们讲讲这伊拉克的门道!"
金陵指挥部
“目前我军对科威特已经全面占领,这些天已经运送11个师兵力过去,如果再送部队人员会对我军补给运输造成影响,并且相应的重装备都还没有补齐,夸洋作战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具有挑战性,不仅仅是打仗,运输补给能不能及时送达前线也是问题"。
“诸位请看。"
周一扯动红蓝两色的旗语钉,波斯湾沿岸顿时布满象征舰船的微型模型。
"目前11个师已完成科威特城市区域的占领,但现在每增派一个团,补给船就要多绕行两趟霍尔木兹海峡。现在重炮团的弹药缺口达40%,装甲师的燃油储备仅够维持七天高强度作战。"他突然掀开战术地图,露出下方泛黄的后勤报表。”周一望向大家说道。
“物资方面,这些倒不用特别担心,我军必须继续运送部队,60万军队30多个师,一个都不能少,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打下来,还要把中东地区运营好”林业端起茶杯轻抿,氤氲的热气慢慢升腾。
"同志们,反英自愿军150万集团军群正在向伊斯兰堡方向撕开防线,这是百年难遇的战略机遇。"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幼发拉底河,"60万多万大军、30个整编师,必须在新月沃土形成钢铁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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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指挥部
作战室内,钨丝灯泡在灼人的热浪里嗡嗡作响,地图桌边缘凝结着一圈盐渍。
林育背着手踱步,军靴碾过波斯湾地形图上的等高线,指尖轻轻划过标注着"鲁卜哈利沙漠"的赭红色区域。
"诸位请看。"他突然驻足,食指重重叩在科威特西部的沙丘群,"这片死亡之地白天地表温度超过60度,履带式战车的橡胶轮胎会像黄油般融化,发动机散热格栅三小时就会被沙粒堵塞。"话音未落,参谋迅速推来投影幕布,幻灯片上,几辆抛锚的坦克歪斜地陷在流沙里,炮管无力地指向苍白的天空。
前排传来金属碰撞声,某装甲师师长摘下被汗水浸透的贝雷帽:"林总,我们的坦克滤清器三天就要更换,沙漠行军损耗比山地战高出三倍!"他的袖口露出半截晒伤的皮肤,泛着可怖的紫红色。
林育从牛皮文件夹抽出叠泛黄的报告,纸张边缘卷曲着沙粒:"西北野战军在塔克拉玛干的经验表明,每辆战车必须额外携带三倍冷却液,后勤部队要配备特制防尘罩。"他忽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孔,"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投影画面切换成模糊的航拍照片,干涸的河床蜿蜒如蛇。"水源点是沙漠战的生命线。"
林育用教鞭点向地图上零星的绿洲标记,"外国军队控制着中东80%的淡水,我们的先头部队对于沙漠作战也不熟悉。"
窗外传来飞机的轰鸣,震得沙盘上的微型坦克微微颤动。
参谋们迅速围拢,铅笔在作战日志上沙沙疾书,记下"建立移动蒸馏站改造水箱防尘系统"等紧急指令。
而在这闷热的作战室里,一场与自然之敌的较量,已然在战略规划中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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