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村民们陆续的各回自家,木屋里只剩下老汉了。
在虚风道长的再三盘问下,老汉最后终于说出了三日前那伙住宿客人的情况。
虚风道长一听就完全明白了,沈才华曾经描述过&ldo;关中地脐&rdo;内密室里的情形,所谓的&ldo;神农架野人&rdo;不过就是那八个河童而已,如此,客家嬷嬷等人救出它们也就不难理解了。
饭后,虚风道长与宋地翁告辞土家老汉,毅然追踪走进了神农架原始森林。
第三部天地玄黄第一百六十四章
客家嬷嬷一行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相貌奇特的河童,一路上昼伏夜行,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晴朗的夜晚,他们终于来到了缅北恩梅开江边。
在途径洞庭湖畔时,老河童夫妇早已经认不出记忆中的家乡了。当年八百里洞庭湖曾为中原第一大湖泊,无边无际的湖面达15万平方公里,自南宋以来,历朝历代围湖造田,尤其是解放后大规模的围垦,天然水面只剩下2800平方公里了。
&ldo;这就是我们的老家?&rdo;河童兄弟们望着纵横交错的堤坝以及星罗棋布的村庄,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和呼啸着的汽车,失望的疑问道,这与河童老爹多年来描述的那个浩瀚无边的水乡泽国大相径庭。
河童老爹潸然泪下的呆立在那儿,已经愕然的说不出话来了。
贾尸冥淡淡说道:&ldo;日月如梭,沧海桑田,毕竟已经一千六七百年过去了,变化自然大了。&rdo;
看着伤心欲绝的河童们,客家嬷嬷也不知如何才好。
最后,还是沈才华劝慰道:&ldo;河童老爹,还是跟我们去恩梅开江吧,那儿有原始森林,还有好多的水,没有坏人会加害你们的。&rdo;
&ldo;是,主人。&rdo;河童老爹答应了,遂带着全家一起跟着又继续南下了。
数日前,他们从云南偷越边境,钻进了缅甸北部连绵不绝的原始密林里。在雨林里穿行了数日后,终于来到了浩瀚神秘的恩梅开江边。
是夜,月色迷离,两岸一簇簇高大的凤尾竹,江面上飘浮着淡淡的雾霭,耳边传来汨汨的流水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空灵与静谧。
&ldo;终于到达恩梅开江了。&rdo;客家嬷嬷怅然道。
河童们欢呼起来,尽管它们的声带发不出声音,但那种喜悦的心情,众人都感觉得到。
沈才华默默地将吸子筒浸入岸边的江水中,嘴里喃喃地说道:&ldo;吸子,我终于带你回家了……&rdo;
吸子筒无力地展开了腹面,圆圆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小主人。
&ldo;去吧,吸子,这才是你应该生活的地方。&rdo;沈才华柔声说道。
许久,吸子对沈才华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游动了起来,它恋恋不舍的最后回望了小主人一眼,慢慢地沉入水中不见了,须臾,江面上的那一丝涟漪也渐渐的消散了……
&ldo;哇……&rdo;的一下,沈才华终于忍不住的放声恸哭了起来。
&ldo;实在是……是太……感人了。&rdo;嘟嘟伤感的说道。
妮子默默地走到沈才华的面前,茫然的凝视着他的面孔,那哭声似乎曾经在哪儿听见过,很久远,很久远……
熊大海过来安慰才华,开释他道:&ldo;小主人,你不是希望吸子筒回到恩梅开江,所以我们才千里迢迢赶来的么?等它的身体复原了,你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rdo;
沈才华慢慢的停止了抽泣,只是默默地盯着江水。
&ldo;主人,我们就在这条江里生活下去了,请放心,吸子筒就由我们来照顾吧。&rdo;河童老爹发出意念恭敬地说道。
沈才华抬起忧伤的眼睛,点了点头,意念说道:&ldo;你们走吧……&rdo;
&ldo;主人,你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rdo;河童老爹恋恋不舍道。
&ldo;会的……&rdo;沈才华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回答说道。
&ldo;主人,那我们走了。&rdo;河童老爹说罢,带着河童们&ldo;噗通,噗通&rdo;接二连三的跳进了恩梅开江中。
最后一个是河童老六,它僵直着脖颈,目光呆呆地凝望了妮子两眼,然后慢慢的沉入了水中,须臾,水面恢复了平静。
客家嬷嬷转过身来,面对着贾尸冥冷冷的说道:&ldo;贾道长,吸子筒的事儿已了,现在我们该谈谈墨墨了。&rdo;
贾尸冥嘿嘿笑道:&ldo;妮子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她要去找娘。&rdo;
&ldo;她娘究竟在哪儿?&rdo;客家嬷嬷犀利的目光直视着贾尸冥。
&ldo;也许在密支那,有时还在曼德勒,总之她在金三角一带做生意,需要慢慢的找。&rdo;贾尸冥淡淡的回答道。
客家嬷嬷怀疑的说道:&ldo;做生意?做什么生意竟会舍弃自己的女儿于不顾?&rdo;
&ldo;毒品。&rdo;贾尸冥支支吾吾的搪塞说道,&ldo;老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儿,六年前,墨墨还是婴儿的时候,便被勐拉差翁?炳掳走了。&rdo;
妮子闻言赶紧跑过来,拽着贾尸冥的衣襟,急切的连连问道:&ldo;师父,密支那在哪儿?曼德勒在哪儿?金三角又在哪儿?&rdo;
&ldo;墨墨妈妈……死了。&rdo;江边上,沈才华突然喃喃自语道,双瞳茫然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