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竟然敢打水生的主意,他们怎么敢打水生的主意……
那一夜,君无忧一惯轻松自如的脸上满是凝重,屋中尽是药草味,君无忧替陆水生行过几次针,一次次的尝试着。
直到天明,陆水生终于能够喂下药去。君无忧才总算拿起自己的酒壶,推开了门。
待看到门外的婉儿时,她愣了愣,随即用有些沙哑的嗓音笑着道,“我还正奇着怎么没有看见东家,原来是趴了一夜的门子。”
黎明的太阳缓缓升起,婉儿声音发苦,“我……不敢进去……我怕看见他死了,我真的不想他死……”
“你喜欢他?”君无忧好奇道,“东家莫不是喜欢他吧?”
“喜欢?”婉儿怔了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我还是挺意外的。”君无忧看着东方的太阳越升越高,“东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在感情这回事上,也这般糊涂。”
大约看日头看久了,君无忧闭了闭眼睛。
“他醒过来就没事了,东家,我要回去歇一歇。”
“谢谢。”
“别和我说谢。”君无忧抬了抬手掌,“东家说这个谢字,我总是觉着有些胆战心惊,我怎么觉着您说一说这个谢字,就要赖我的酒了呢?”
“跟着我,不会让你没有酒喝的。”
“那说好了,东家,日后不管你到哪里,我总是要跟着你的。若是你躲起来了,我也是一定要找到你的。”
“恩!”
听到婉儿的应声,君无忧安心的抱起酒壶走远了。
婉儿摸着门框,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可饶是如此,当她看见水生骨肉破碎的腿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这些该死的,这些该死的!”
她颤抖着双手替水生盖好了被子,没做片刻歇息,回了公孙家。她离家多日了,祖母必定十分担心,还是要先和祖母问过安才好。
站在祖母的院子外,感受着周围清晨吹来的风,祖母的院子没怎么变过,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
经历过一些事情,婉儿现在很有些恍惚。仿佛,她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她也是这样站在院子里,问祖母安。
如果,祖母没有病了那一场,现在的她又是什么模样呢?
大约,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吧。还是一个,眼界困在后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姑娘吧。
只是可惜……
眼前是刘妈妈笑着走过来,她老了许多,这些年,祖母病着,她一直都在照看着祖母。
当年的刘妈妈精明干练,保养得宜,并不显老,反之比一般的贵妇还要有气度,如今看起来,刘妈妈显得多了那么几分慈祥和蔼,大约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刘妈妈说,“婉儿小姐来了,老夫人这会儿起了,小姐去和老夫人用饭吧。”
婉儿点点头,她才从外面回来,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这么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