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后,路荺重新回到安薄的视线里。
“没有。”他道,“最近压力有点大。”
安薄缓缓眨了下眼,道:“可以和我说。”
路荺“嗯”了一下,思考道:“有比赛的事情,还有……”
他停顿许久,似是还没组织好语言,又或许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安薄轻轻道。
路荺道:“还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薄听话地不再去问,翻身到另一边。
他小声问:“总决赛那天……是平安夜吗?”
路荺很快肯定:“曲子还在完善,我对比赛真是又爱又恨。”
安薄轻轻笑了一下,打了个哈欠。
听到动静,路荺问:“困了?”
安薄没有说话,只是迷茫地抬了下眼。
就在这时,耳机里陡然出现一阵琴音。
简单的扫弦,吉他的声音——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安薄闭上眼睛,任凭这段乐声将他带入记忆的漩涡。
小岛,海浪,永远流淌的月亮河。
以及那些夜晚,陪伴他入睡的乐声。
“路荺,我很想你。”临睡前,安薄语速极慢,是一种特别认真的语气,也可能是困意作祟,他抵挡不住自己的迟缓。
安薄已经不记得路荺当时有没有说话,他直接睡着了。
电话里,路荺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难以控制地扬起嘴角,小声道:“我也想你。”
*
首都音乐学院,餐厅。
贝斯手最近烫了头,不算大的小卷规则地向外支棱,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脸上的笑容愈发放大。
他这样不是没有原因。
自从参加比赛,他们的乐队也受到一部分关注,虽说流量不大,但不乏有人真正欣赏他们的音乐。
成就感在一阵好评中逐渐失去控制。路荺所谓的压力也正是如此。
因为有人期待,所以更要严格要求自己,创造出高质量的音乐,而不是就此自生自灭。
白菲下课了,坐到鼓手旁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发出轻微“咚”的一声。
“什么情况菲姐?”眼镜问道。
路荺看向对面的白菲。
白菲撩了一下头发,道:“有人找我谈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