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荺拍了拍椅子,示意安薄坐下。
安薄环视一圈,道:“你们在开会吗?”
桌上散乱着笔记本、铅笔和橡皮屑,上面是不同的字迹,各种各样的想法碰撞,只为了一首歌。
“分工已经确定好了,”路荺拿起铅笔,敲了敲桌面,“等主旋律出来,贝斯定低音,架子鼓打节奏,键盘手配合主旋律,写谱子就要写十天半个月,也是最难的一个。”
“白菲唱歌吗?”安薄顺着话问道。
路荺微微惊奇:“你知道她?”
“之前有碰到过。”
“键盘的话,我可以帮忙写谱子。”安薄的双臂搭在桌子上,问向路荺:“你也写歌词吗?”
路荺眼神微微躲闪,似乎提到他并不擅长的事情。
“歌词……”他有些犹豫道,“这要看灵感。”
安薄看着他,认真点点头:“哦。”
“你晚上还有事情吗?”路荺咳了几声,换了个话题。
安薄想了想:“还要去琴房。”
路荺想起什么:“你要考试了。”
“你呢?”
“我要下周。”路荺道,“要不你在这弹吧。”
安薄惊讶了一下,把手拿下桌面,犹豫道:“可以吗?”
路荺没有回答他,起身走到角落的钢琴边上,淡然地打开琴盖,抚上几个琴键试了试音。
“音准的,就在这弹吧。”他走到桌边,看着安薄,“天黑了,你自己在琴房不害怕啊。”
安薄诚实道:“有点害怕。”
旧琴房楼太老旧了,基本五台钢琴里就有一个完全弹不了的,墙皮时常脱落,地板在哀嚎,窗户也抵挡不住强风,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
“怎么不去新琴房?”
安薄道:“不太习惯,那里太亮了。”
亮得琴键都在反光,刺进眼睛里,仿佛世界都只剩下黑白这两种颜色。
录音棚里的光线是暖黄色的,地面是白色瓷砖,乐器过于拥挤,于是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之后,安薄坐在钢琴前,翻开谱子,弹了几首。
十分钟后,路荺在一旁拿起吉他道:“帮我弹个音。”
安薄转过身,问:“什么音?”
“440赫兹。”路荺说着捏住吉他琴弦上的旋钮。
——那就是标准音。
琴声刚落,就听到扫弦声,两个音一同响起,不停重复,随着旋钮的转动,音高也有所改变,安薄继续按着琴键,确保标准音始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