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宫人都知晓,但男妃们仍不放心,总是要一一盯着,亲手把关才肯放心。
虞清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换季本就容易感冒,加上他贪凉,睡觉时常会踹被子,偶尔发热是很正常的。
他们大惊小怪,每天守着他睡觉,半夜还会摸摸他,瞧瞧他被子盖好没有。
……他又不是小孩子。
但他也懒得去说,他们愿意麻烦,他就随便了。只不过最近下了场大雪,他们又不准他出门,就连上朝都要小心再小心,由人抱着他,送进密不透风的轿子里。
灵息在帮他梳头发,他照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朕是不是胖了?”
灵息摸着小皇帝绸缎般顺滑的发丝,简直爱不释手,听见小皇帝如此说自己,马上摇头:“没有,陛下不胖。”
“陛下最漂亮了。”
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晓怎么夸人,后来被带着学了几个字,他会写、会认的第一个字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是小皇帝的名字。
但他知晓直呼皇帝姓名是大罪,但他实在喜欢,每次他偷偷写着小皇帝的名字,又在无人的情况下轻声念着。
他很奇怪,为什么小皇帝的名字又好听又好看,和小皇帝这个人一样。
虞清没有理他,而是郁闷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瞧,秋冬本就容易长膘,他天天闷在屋子里鲜少走动,就算外出也是被男人抱进轿子,生怕他吹到一点风。
这怎么能不胖呢?
窗外有人惊喜呼喊:“又下雪啦!”
虞清微侧过首,墨发丝滑钻过灵息的指缝,带来冰软触感。灵息还来不及回味,小皇帝便冷着小脸道:“吩咐下去,朕今日要去院中赏雪。”
尽管宫人提前准备得再妥善,即便花京时等人将细节确认得再无遗漏,也依旧扛不住天气突然恶劣。
今日风很大,狂风卷着雪花扫荡院落,院中梅花被摧打得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枝头沉沉垂下,摇晃两下,雪块便无声堆进雪地,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太冷了。”花京时说,“陛下不该今日来赏雪的。”
周围堆了不少火炉,炭火烧得正旺。哪怕是谢玄英这样的练家子,在这样的环境下仍感到刺骨寒冷。
这样的冷不是生冷,而是阴冷,寒风像一把把小锥子钻进骨头缝儿里,针扎似的挠。
“要不再劝劝陛下……”谢玄英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