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所言甚是。”赵陵承点了点头,斜倚在太师椅上,把大腹便便石知府从头打量到脚,“奇怪,石大人天天吃这没油水的菜,可也没见瘦啊。”
石知府:“……”
你多冒昧啊。
“石大人,在下不是太会说话,爱开玩笑。”赵陵承仿佛根本看不出石知府的尴尬,理直气壮地说,“还望你、莫要介意。”
石知府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最终还是礼貌道:“不碍事,沈大人确实很会开玩笑。”
赵陵承转过眼,随手把玩着桌面上一个雕镂的羊脂玉鼻烟壶,用两根指头捏住仔细打量:“石大人这小东西,倒还挺别致的。”
“沈大人看起来很喜欢?”石知府其实只故意抛出个小东西试探赵陵承的,但还是装出一脸肉疼的样子,“这还是下官不久前,五十大寿时,亲朋好友们一起凑银子,送的贺礼。沈大人如若喜欢,尽可以拿去。”
“是吗?五十大寿,贺礼就送了一个鼻烟壶?”赵陵承也真没客气,直接把鼻烟壶往自己的袖子里一扔,“我确实很喜欢,多谢石大人割爱了。”
石知府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没想到他真敢贪得这么毫不避讳,继续强撑着招待道:“从京城到砚州路途甚远,沈大人一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想必也早就累了,只是寒舍狭小粗陋,不足以招待贵客。”
“在下稍后便吩咐人,去给沈大人定了客栈住下,还请沈大人,莫要嫌弃。”
赵陵承随即躬了躬身:“哈,不要紧。”
“呸,呸呸呸,这什么东西都是?”阿胖阿瘦举着扫帚,扒拉掉房梁上一层层蜘蛛网,又看了看桌椅床上的积灰,表情复杂地抱怨道,“殿下,那个石知府,居然敢把这种地方给您住?又小又潮的,奴才们在宫里的住处,都比这里强多了的。”
“不碍事,演戏嘛,他当然得这样了。”赵陵承吩咐阿瘦取了个软垫,慢悠悠坐在桌边,饮了口茶立马给难喝吐了,“他自己都敢吃甲鱼味儿的萝卜干了,怎会给孤什么好住处?凑合着吧。”
“殿下。”郑景仁捏着个纸条,从外头匆匆跑入、递给赵陵承,“启禀殿下,这是暗卫打探到的,太子妃在砚州的住处。”
赵陵承低头默然扫了眼,见是只离他一条街的客栈,暗卫为了方便他、连哪间房都记录清楚了。
他要按之前的脾气,指定急匆匆就赶过去了,但此时此刻,一路上他追她逃,如今就离她不过区区一条街,池镜已经懒得再跑了,赵陵承却有些莫名地、不敢去追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第一句话对她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挽回她。
赵陵承攥了攥手里的纸条,冷静了会儿,突然问郑景仁、阿胖阿瘦道:“你们说,孤、是不是特别不好?”
郑景仁:“不、不是!”
阿胖阿瘦;“当然没有!殿下,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儿!”
赵陵承又问:“那你们说,既然孤这么好,太子妃她、为什么要离开孤逃跑?”
“那是、是、是因为……”
完了,他们几个这下可被问住了。
“算了,你们收拾完了,就出去吧。”赵陵承愁得揉了揉额角,“孤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