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爆发的骚乱像滚油溅入火堆,顾长哥抓起药箱翻过护栏时,银针组成的北斗七星正剧烈震颤。
他踩着湿滑的芦苇根冲在最前面,白大褂下摆被河风掀起时,露出腰间别着的祖传紫铜药秤。
"分三路!"赵清荷的全息地图在空中炸开十二个光点,她扯下发圈咬在唇间,乌发被河风扬起如战旗,"周师傅带人封锁浅滩,钱哥去接应环保局无人机——长哥!"
话音未落,顾长哥已经纵身跃上倾倒的卡车。
驾驶室里残留的医用橡胶手套还带着余温,他两指捻起半片枯叶,叶脉间凝结的淡黄色结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
十米开外的芦苇丛突然传来异响,三条黑影仓皇逃窜时,他腕间的银针已化作流光没入对方膝窝。
"是邻村收废品的刘瘸子!"李大姐举着铁锹冲过来,却在看清倒地者面容时愣住。
那三人关节处的银针正诡异地扭成问号形状,针尾凝结的冰晶里封着几缕暗红血丝。
顾长哥蹲身用镊子夹起针管,防伪激光标在夕阳下映出"仁济药业"的字样。
药箱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装着雄黄粉的陶罐自动裂成八卦阵图,粉末在河滩上勾画出蜿蜒的污染路径。
"是地下暗河!"吴专家捧着检测仪的手在发抖,屏幕上的毒素浓度曲线正疯狂跳动,"这些化工废料通过溶洞渗进了地下水脉!"
暮色渐浓时,村委会的争吵声几乎掀翻屋顶。
王屠户把杀猪刀拍在桌上,刀背震得暖水瓶嗡嗡作响:"老子管他什么暗河明河!
沼气池都漫到我家猪圈了!"
"王叔,这毒水三天就能流到镇中心小学。"顾长哥突然解开衬衫,胸口浮现的北斗七星状红疹让满屋倒抽冷气。
他抓起搪瓷缸灌下整杯雄黄酒,喉结滚动时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化验单上,腐蚀出焦黑的窟窿。
祠堂古钟敲响第八下时,赵清荷发现顾长哥独自站在千年银杏树下。
月光透过他指缝间的银针,在地上投射出微型河道图。"用北斗引雷阵改道暗河?"她突然看懂那些交错的光斑,"但阵眼需要。。。"
"需要七个时辰内服过雄黄酒的人当活祭。"顾长哥转身时,锁骨处的七星红疹已蔓延成火焰纹路。
他解下祖传药秤放在她掌心,秤盘上的铜锈突然褪去,露出内壁篆刻的《青囊书》残篇。
后半夜的芦苇荡飘起青紫色雾气,二十八个贴着符咒的垃圾桶沿着河岸摆成星宿阵。
当顾长哥咬破指尖点在阵眼石碑时,对岸突然亮起十几道车灯——那些消失的改装卡车竟载满嘶吼的村民,车斗里翻滚的黑色塑料袋正渗出猩红液体。
"他们被瘴气魇住了!"钱同事的无人机传回画面令人毛骨悚然,那些村民眼窝里竟钻出细小的芦苇嫩芽。
周师傅抡起铁锹要冲,却被顾长哥拽住后领甩回阵中。
银针破空声撕裂夜幕,七根浸过朱砂的牛毛针精准刺入卡车轮胎。
顾长哥跃上车顶的瞬间,怀里药箱自动弹开二十八层暗格,上百种药材在月光下汇成旋转的太极图。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时,他掌心的雄黄粉正巧洒在阵眼,地底传来的轰鸣声震得所有人踉跄跪倒。
"快看河面!"李大姐的尖叫带着哭腔。
浑浊的河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无数银白色小鱼逆流而上,每片鱼鳞都映着顾长哥胸口渐渐淡去的七星红痕。
赵清荷的智能手环在此刻爆出七彩流光,全息地图上的污染红点竟化作翩翩起舞的凤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