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暮色在琉璃瓦上流转第七道折光时,孙女助手指间的青瓷盏突然倾斜。
茶汤泼洒在孔雀蓝丝巾上,洇出凤凰垂首的纹样。
顾长哥按住她颤抖的手腕,虎口卡着的当归片渗出琥珀色药汁,顺着两人交叠的掌纹滴落在周女画家未完成的画作上——那幅暴烈的山茶花突然绽开第八层花瓣。
"孙小姐的合欢花茶该添三分炒酸枣仁。"顾长哥拾起丝巾,上面沾着的艾草灰突然游成卦象,"周老师的画,缺不得朱砂点睛。"
孙女助手的银杏胸针坠在茶渍里,溅起的涟漪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
她转身时白裙扫过青铜雕塑,那些苔藓突然疯长成藤蔓,缠住她发梢的茉莉香。
顾长哥望着她消失在旋转楼梯的背影,风池穴残留的艾灸余温突然化作细针刺痛。
周女画家扯断的油画笔突然在调色板上立起,赭石颜料顺着笔杆淌成心电图的波纹。
她染着群青的指尖抚过顾长哥袖口的药渍,暴戾的山茶花瞬间收拢成含苞模样。
满墙未装框的画作同时泛起珍珠光泽,二十三盏灯笼在暮风里摇晃出祝福的弧线。
"诸位可知足三里穴在何处?"次日清晨,顾长哥指尖悬着银针,针尖映着满室朝阳。
他身后展开的经络图突然与刘艺术家的抽象画重叠,任脉督脉的走势竟暗合泼墨山水的留白。
艺术家们围坐在苎麻席上,二十三种呼吸频率渐渐与艾灸炉的青烟同步。
当顾长哥用刮刀示范足太阳膀胱经的走向时,松节油突然在画布上沁出薄荷色的经络纹路。
周女画家蘸取朱砂的狼毫顿在宣纸上,笔锋流转竟与银针震颤的频率完美共振。
"养生如作画,需借天地五色。"顾长哥碾碎紫石英的手势像在研磨颜料,药杵敲击铜钵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青铜雕塑,"青黛入肝经,赭石通心脉,若得昆仑玉粉佐以天山雪莲。。。。。。"
刘艺术家突然打翻调色盘,钴蓝与土黄在亚麻布上混成混沌的漩涡。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储藏室,空置的琉璃罐映着惨白的天光,本该存放昆仑玉粉的锦盒里,只余几片风干的忍冬藤。
顾长哥的银针在晨风里发出蜂鸣。
他拾起周女画家遗落的丝巾,孔雀蓝绸缎上突然显现出药材清单——那些墨迹游动的轨迹,分明指向城南古董市场的方位。
窗外飘来夜来香的叹息,混着未干的松节油,在画室地板上凝成指向远方的箭头。
(正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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