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谢谢照顾我家的儿子哦。”临走前宫妈妈这样说,虽然我比她要高上半个头,她还是温柔地抬手拍拍我的头顶。
舟车劳顿之后我终于回到自己家门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埋头睡到晚上饭点,我迷糊着出去开门,外面站着的又是月岛。最近这种场景实在是过多导致我和月岛一看就彼此的脸都觉得无语。
“以后前辈能不能自己过来?我就不用每次都要来这样一出——还有要见人的话请把衣服穿好。”
“都说了我的睡衣有胸垫。”
“和这个没有关系!”
我无视青春期小孩的幼稚心思,打着哈欠。月岛狐疑看了我一眼。
“前辈今天没去学校吗?不会是生病了吧。”
“担心我吗,谢谢你。”
“我是怕你传染给我。生病的话今天就不用来我家吃晚饭了吧。”
我抬起脸,认真地说“你好坏。”
月岛好像把这句话当成夸奖,居然笑起来,笑容非常扭曲。
“明天请前辈自己来我家。”
“あかん(不行)。”
我再次不过大脑脱口而出,看见月岛疑惑的眼神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然后用手捂住脸。
“前辈是睡傻了吗?怎么突然开始说关西话?”
“……别问。”
生活终于逐渐步入常态,对我来说今年比较重要的比赛都已经结束,那么直到年底我都不需要再紧张地训练。坐在座位上时我甚至有点恍惚,虽然我并没有缺课很多,每天按时上学,但是居然直到现在才真真有过普通学生生活的实感。泽村说我纯属在炫耀。
乌野男排的三年级们都在上半年ih预选赛结束后隐退,目前都挣扎于考试和就业中,不过偶尔还是会来社团看看。在8月份宫城县举行了春高的预选赛,男排们自然也是参加,但是听说在第三轮败北。女排则是因为我根本不在国内,所以参加都没有参加,直接弃权。除去这些重要大赛,倒是还有一些县内比赛,所以泽村和菅原他们还是在比较积极地训练,并且由于三年级早早隐退,所以一年级得到更多的上场机会。
至于青叶城西那边,宫城县已经很多年最后都是青叶城西对战白鸟泽,只是青叶城西也同样很多年没有打败过白鸟泽。10月中旬春高县代表决赛,我肯定要过去给他们加油。
在国体结束之后,我和信高通过电话,来询问东京代表团受伤退场的ae选手的近况。
“啊,当时真的吓一跳。”信高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这可不是骨折能够比得上的东西啊。”
“不过幸好,前辈大概失明一周,之后慢慢恢复了。就是她好像有点心理阴影,关于这点学校好像还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和运动康复医师来治疗她。”
“……心理阴影?”
“嗯,就是接迎面而来的球的时候好像总是忍不住害怕,想躲。前不久我还听说她在询问能不能戴护目镜打球,但其实她自己没有近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她能调整好心态,毕竟接下来我们要迎战春高。”
老实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心理阴影严重。事实上我现在因为手指受伤原因已经对拦网这件事有一点点抵触,虽然我隐藏得很好。
那边的信高还在碎碎念“之前珍妮手指手指撕脱性骨折的时候还闹过想要放弃排球呢。不过她后面自己又跑过来继续打。哎,被球打到头什么的也很常见,这种事情避免不了。”
“原来受伤这么常见吗?”
“排球已经算好的了吧?都没有身体对抗,像是足球那边我经常看见满脸血地继续跑。”
信高说她被发球发过后脑勺,也在接扣球时砸到脸然后狂流鼻血,不过她没有骨折过,所以她还是觉得自己算幸运的了。
我伸出自己的左手端详,在国体时的撕裂伤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过已经拆掉绷带,所以我能看见自己左手小拇指与无名指的指缝间有道凝结着血痂的大概一厘米的疤痕。在去医生那里复查时,医生一如既往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用左手进行剧烈运动,避免二次撕裂。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到现在也还没有骨折,甚至还没有被球打到过脑袋,所以也是幸运的。我安慰我自己。
然后,与乌野男排练习的某天。
刹那间,重炮般的扣球打向我的脸,处于极快的反应速度我把脸往球旋转方向侧过去,所以排球只是在我的右脸颊擦过。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我两眼发黑,啪的一下直接跪倒在地。旁边的人惊恐地朝我跑来,大声喊着,问我有没有事。
我大脑暂时还是发晕,只能捂着右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探向自己的鼻下,没有摸到血迹。
没有断鼻梁,太好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扣出这枚球的东峰,想要当场切腹谢罪,在被我制止之后他还是帮我买了一个月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