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恭见李然停下来,眺望远方,于是抓住机会劝谏:“此次非同小可啊,属下近日结识了一些朝中显贵,据他们说,此次乃是宇文赞和皇上密谋定计的,连杨忠和陆德言都毫不知情……”
他见李然果然脸色沉下来了,又说:“故而,此次绝非雷声大雨点小,而是一场真正的风暴啊……”
嗯嗯,
李然也不得不同意——
宇文赞和父皇定计,那就绝不是说着玩的了。
其实,对军备废弛的情况,他从雨化田血滴子那里得到情报,要比朝廷所知的更加糟糕。眼下的大乾,不要说跟北胡一战,就算是剿匪,也不从心了。
如此形势之下,宇文赞提出整顿,势必就要用军令执行,谁也阻挡不了了。
这时,
徐茂恭又说:“据说,皇上已经授予了巡回廷尉先斩后奏之权,可以就地正法!同时各州都要备战,可想而知,此次雷霆万钧,谁也阻挡不了了……”
“殿下,陆德言、杨忠两边,势必万分惶恐,皇子卷入其中,凶险万分,殿下千万要小心应对啊!”
嗯嗯,
李然听得脑门嗡嗡的。
说实话,这些破事儿,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打仗?反腐?关我屁事?
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在王府里搞点行为艺术!
但眼下的形势,却已经躲不开了——
父皇这命令一下,不去也得去。
最麻烦的是,这次陆德言和杨忠都被蒙在鼓里了,高压之下,他们势必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来蒙混过关,案子就很难查清。
加之,此次巡回的目标也非常具体而明确:把那些被贪掉的军需物资给吐出来!
这就意味着,必须得罪人。
而且不是得罪一个两个,很可能是一大片。不抓几个典型出来杀鸡儆猴,这事肯定糊弄不过去。
可问题又来了——
抓谁?
怎么抓?
抓了杨忠的人,陆德言那边肯定拍手称快,但自己就等于站队到了世家那边。
抓了陆德言的人,杨忠那边估计要给自己送锦旗了,但自己又成了新贵寒士党的打手。
如果案子能查清还好,一旦出现冤假错案,还可能激出“官变”。官变可比民变凶险多了。
可以说,这次无论怎么做,都等于事实上被强行按头选边站队了。从此以后,就得真刀真枪地卷入那该死的夺嫡旋涡里,再也别想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