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找到证据,用事实向裴淮玉证明他是对的,阮娇娇是个骗子。
但很多时候证据都已经摆在了面前,可他不明白,裴淮玉怎么就能够当看不见,他就不怕被暗算吗?
好在这些年来阮娇娇就算谎话连篇,可好歹算安分守己,还给裴淮玉生了个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不苟言笑的裴淮玉每当看到阮娇娇时,那眼睛里面的爱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所以,裴淮玉如果能感到幸福。
那他便成全他们。
自己还帮助阮娇娇将身世掩盖。
就让他们这么一直过下去。
他不是在帮阮娇娇,是在帮自己的知己。
可他错了。
当阮娇娇背叛,裴淮玉心如死灰后。
这一切都变了。
自己在门口站了许久,裴淮玉都没发现他。
直到外面伺候他的小厮过来想给他清洗清洗,小厮很紧张,“这位主每当有人靠近他时,就会大发脾气,您看这屋子的东西都是被他摔的,他现在浑身脏乱的好像一个死人一样。”
“你说谁是死人?”
他怎么能允许有人诋毁他的知已。
他生气了。
却没想到裴淮玉开口说话了。
“出去,”裴淮玉嗓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狠狠磨过,小厮如获大赦,退出门时,忍不住偷偷瞧了眼屋内。
裴淮玉忽然掀开锦被,踉跄着下床,他的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床帏便跟着晃动。
他向来是一个知礼的人。
他这个时候了还想行礼。
沈君鹤连忙扶住了他。
裴淮玉意外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满眼通红,憔悴不堪。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手狠狠砸向镜面。
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锋利的碎片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滴落,可他仿若不知疼痛,只是对着满地碎片喃喃自语:“阮娇娇,你为何……为何要骗我……”
沈君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颓废的他,他愤怒,他抑制,“裴淮玉,你现在这幅样子,你以为阮娇娇就会回来吗?”
裴淮玉根本没有管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弯腰捡起镜子的碎片,“她不会回来了……”
甚至这些碎片割伤了他的手心。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捡着。
“不知殿下要来,有失远迎,我现在这幅不堪的样子,殿下莫要再管我了。”
他双眼布满血丝,胡茬疯长,往日见不得屋内有一粒尘的他如今任由着屋内蒙着厚厚灰尘,像是无人居住的破败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