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你们遇见了谁?岩流?」
「不,不是,正好相反,我们遇上了要杀岩流先生的人。」稣亚简直要跳起来,冲上去抓住霜霜肩头一阵摇晃:「你说什么?」千姬闻言轻轻一颤,却没有回话。霜霜吃痛,悲伤却让她无力甩开,只是睁著大眼茫然:
「那个人……用很奇怪的兵器,我从来没见过,像鍊子,又像锤子,就是那玩意儿把乾爹划伤的。对了,我听乾爹和他谈话,他问他……『流星……其实不止你一个人罢?』。稣亚姊,流星是什么?」
紧紧咬住牙龈,稣亚一拳重重捶落榻榻米,震得茶具乱舞。千姬却关心别的,淡淡问道:
「流星要杀哥哥?他自己这样说?」霜霜颔首道:「他一上船就问岩流大人在那里,把船上的人全都杀了,要不是乾爹,现在我们早也死了。」
「他生得怎么样?」十几年来无人目睹的顶级杀手,稣亚感到自己身为奖金猎人的血液沸腾起来。霜霜满面愁容,仍强起精神答道:
「是个小孩子,外表……看不出是男孩女孩。」稣亚讶道:「孩子?多大的孩子?」霜霜绞紧眉头,这样详细的询问对她记忆力还真是种考验:
「大约只有十三四岁左右,但他好像……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稣亚才问出口,千姬已趋前靠近霜霜:
「姑娘,把手给我。」少女愣了一下,依言伸出手来;指尖接触刹那千姬蓦地颤了一下,眼睛也闭了起来,稣亚担心她会跟在若叶城里一样发狂,到时可不好处理,本能想上前分开,千姬却开口了:
「这能力……法师大人,那位祭司是不是说过,血族有不老不死,短期伤愈的能力……」
声音发颤,显然奈河上千钧一发的惊心动魄震撼了她,虽然看尽人心,千姬毕竟是若叶家闺女,江湖的厮杀场面见得少。蓦地鲜血洒满霜霜心境,姬殿终于抵受不住,颓然放开手来,霜霜连忙补充:
「啊,对,本来乾爹已经砍中他好几剑,可没见他用什么药石,自然就痊愈了,要不是这样,乾爹也不会给伤了眼睛。稣亚姊,那到底是……」千姬双手交叠膝上,似乎若有所思:
「流星竟会是血族人,难道真有这么巧?可是那一族人……该都灭绝殆尽了。」稣亚咬紧了嘴唇,下意识抚mo指节上的荧惑,似在思索什么,良久方才开口:
「死老头会伤了眼睛,就是为了……他是流星么?」
心里正自挣扎,不顾稣亚满脸阴霾,霜霜竟站直身来,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稣亚一愣,却见她忽地双膝下跪,竟朝自己磕了个头;法师的家乡并没有这样的礼节,只有奴隶对主人、凡人对神才需双膝著地,突然受礼让稣亚著实吃了一惊,本能地弹跳起来:
「你这是在干嘛?」霜霜却无站起的意思,紫色眸子望穿空气,一丝涟漪波纹也无,出口的话却比行为更教稣亚震惊:
「稣亚姊,请你收我为徒!」
突如其来的要求几乎让稣亚把刚喝下的酒全喷出来,拭了拭唇角才幸免于难。生平第一次无法凭语言接收讯息,稣亚以皇语确认:「你说什么?」少女神色认真,在榻榻米上又磕了一次头:
「我不想再这么弱了,每次看乾爹为人浴血奋战,我却只能在一旁看,完全帮不上忙,像个……累赘一样。我不要这样,我想变强,稣亚姊,请你教我法愿。」
稣亚愣了三秒,这世上能让她愣这么久的人并不多。「我能理解你为何想变强……但为什么是法愿?要变强的话,你们东土还有很多体术啊。」霜霜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学武的资质。」稣亚一哂,嘲笑似地回击:「你又怎么知道你有学法愿的资质?」少女被这话问得一愣,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