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长年逃亡训练出反射动作,剑傲对刀剑相向的路障目光冰寒,剑锷脱鞘,半招蓄势待发。冷不防斜地里一脚飞来,剑傲大吃一惊,百忙间不及细想,只得向旁一让:
「别杀人!」
好在他早有防备,否则霜霜这一记飞踢手腕不骨折才怪,饶是如此,侧腹却成了代罪羔羊,痛得剑傲差点没抱肚子蹲下来,额间黄汗滴滴:
「你说……什么?」
「别胡乱杀人!乾爹,他们不过要捉我们回去,又不是什么大恶人,犯不著伤人性命。再说你……再说你再见起血来,只怕……」
丝毫不觉得自己达成目标的手段方法有问题,霜霜谈话中轻叱一声,回身架住迎面而来的刀刃,脚下一盘一扫,不防少女如此怪力,卫佐在惊愕中缴械倒地。霜霜一面耳提面命,一面看也不看,顺手把武器又扔了回去,对方慌忙接住,为少女的行迳呆滞当场,连攻击也给忘了:
「总之我不许你杀人,你若伤了他们,我们俩分道扬镳!」
起脚飞踢,又一名卫佐和剑傲遭受同等待遇,他忍耐力显没大叔一半好,无福消受霜霜拳脚,当场和周公下棋去了。剑傲长叹一声,到唇边的腥味又缩回去,半晌竟当真还剑入鞘,照样浅捏剑诀,黑眸泛起笑意:
「是,谨遵懿旨。」
戏语未完,只见生绣破烂的剑鞘划破长空,迅若猛虎,声势慑人,靶心却非惯常的眉心、咽喉或心口等致命处,而是来者右肩凹处。剑傲出招既快且准,只听卫佐肩头闷响,惨叫继之而来,人已失去威胁性。他在霜霜讶然神情中道:
「肩胛骨和上腕骨间有块复杂的区域,重击容易脱臼,却不致伤残──当然得瞄得精准才行,若是施力得当,伤者最多休养个三五天即可痊愈,只是一时再提重物不得,是牵制敌人的好方法──年关将近,让他们趁机放几天假也是功德一件。」
边说边扬唇一笑,剑傲再次连鞘带剑遥击霜霜背后偷袭者,肩骨唱起小调,又一把武士刀铿然落地。
为首卫佐见情势不妙,但面对敌人,那容武士半点退却,四把刀凝成长空一线,分作四面朝敌人头上斩落。剑傲瞄也不瞄,漫不经心地朝左一跃,手腕反向翻动,待霜霜眨过眼来,一群人已在剑傲足下抚肩哀嚎。
其实卸肩骨并非什么险招,难得是几次反覆施为,方位准头力道竟一点不差,说是不杀伤人命,如此反而要比一剑毙命更加困难。
「怎么?」
见霜霜停下攻势发怔,剑傲大感紧张,以为这位小姐又有那里不满,但现在战事吃紧,实在缓不下手安抚军心。反手又解决两名敌手,剑傲揽著她腰往空处闪躲,霜霜这才回神:
「啊……不,我只是觉得你……好厉害。」
拳凝在半空,少女不自觉脱口。其实她不止一次见识剑傲本领,只是每回都担心他胡乱杀人,要不就攸关生死,无暇赏析;加上她剑法造诣本就不高,那看得出虚实。
剑傲也自讶异,转身又卸了条手臂,回首笑道:
「难为你会在这方面夸赞人,在下不胜荣幸。」
「岩流大人,贼子掳著姬殿往城外去了!」
正打得不可开交,窗口却透来最新消息。剑傲不禁一呆,那能这般容易出城?方想起莱翼有千姬相伴,或许新月城还有秘道也未可知,心中一阵苦笑,小祭司逃得简单,现在他和霜霜可成了代罪羔羊,天知道何时才逃得离这鬼古城。
趁卫佐心神空顿,剑傲揽著霜霜又抢下一道梯口。敌人漫延如潮,从四面八方涌将上来,前仆后继、络驿不绝,这一来剑傲大感头痛,就算他剑技再好,双手难敌四张拳,迟早她和霜霜要累死在这儿。眼见墙沿处一道小梯垂直向上,心中一动,已有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