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到底是好看不好看,你们倒说说话?乾爹?」
惨遭点名,剑傲差点没被抽上来的气噎死。
「啊?是,这个……太可怕了……不,我、我是说,这已经超出在下感官神经能接收的范围了……」
结巴和木讷会传染吗?剑傲抚抚莱翼握过的掌心苦笑,现在他心脏脆弱到只要一根羽毛就能敲晕:
「我的意思是……太完美了点,好像在梦里一样……让我有点害怕。」
脱口而出的评语让剑傲自己也吓了一跳。的确,自他和霜霜成立父女关系,羁绊渐深开始,他就一直有这种感觉,这位前风云千金无论外貌、心地和气质都给人虚假的感觉;就像梦境,她不该存在世上的,剑傲数次为这想法感到恐惧。
总有一天她会消失……一如梦总有醒来的一刻。
「是谁拿这套衣服出来给她穿的?」
正怔然间,岩流突如其来的虎吼让他惊醒,无数心脏跟著一跃。很少见他发怒,只因他通常不需生气,光是一瞪便足以送胆小者归西,刻意背向盛装的霜霜,岩流把矛头指向麾下奴才,女更衣早已吓得全身僵硬,连谢罪都忘了。
还是领头的更衣比较机伶,膝关节比旁人早软一步,她一跪地,周匝下人不论有无干孙,全都跟著以额触地,顿时满殿站著的除他们外只剩岩流一人:
「大……大人恕罪!」
上皇和日出都是阶级严明的国家,长幼尊卑泥涂轩冕,不容半点僭越,而自若叶家执掌日出实权后,情况似乎变本加厉,奴司本是贱中之贱,主子一句话即可定生死,也难怪他们要吓成这样。似乎也察觉自己反应过度,岩流神色略敛,但怒意不减,字句比平常嚼的更深更缓慢:
「谁准你们擅自动用千姬的衣物?」
一句话让剑傲四人登时了然,千姬殿如今二十出头,算是少妇年纪,霜霜身上的华服却过于年轻,显是千姬幼时穿著。明白岩流的怒气所为何来,少女秀眉一横,抢先挡在跪地的更衣身前:
「不是她们的错!是我瞧这衣服好看,央著她们替我穿上的,你若不喜欢,我脱下来便是。」
说罢竟当真去扯袖上菊缀,但小桂结构何等复杂,霜霜扯了半天扯不掉,反让岩流大惊失色,出声喝止破坏王的行为:
「别乱动!弄坏了千千的东西,我要你拿命来抵债!」
严正的恐赫让对方木头人般停滞,剑傲黑眸一闪,斗蓬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住剑柄,观察岩流一举一动:
「让你们见姬殿便已是破例天恩,打从出生以来,千千从未见过外人。为著她的安全和尊严,若叶煞费多少苦心……没有人可以亵du她。」
彷佛要再次说服自己,岩流死寂的目光添入些许渺茫,握著太刀的掌紧了起来。
「不要无理取闹了!」
好像妈妈教训不听话的小孩,这番骂辞怎么都不该用在失怙的岩流身上。然而即使矮上岩流两个头,紫眼里流露的气势却让满门廊屏息不敢吱声,从未见过小公主如此愤怒,而且如此突然,稣亚也不禁呆了:
「你这个笨哥哥,说这什么话啊……」